柳茵吃着温软的馒头,喝了热水,便觉得浑身暖和了。
她也去了厨房,说要帮忙,哪怕烧火都好。
但黄氏母女都直接拒绝了,把她推了出来,让她与小孙女一块儿玩。
直到用了晚饭后,陆掌柜才回来,吃上老妻给温着的饭菜。
“我见这柳姑娘身上穿得单薄,家里好似还有棉花与布料,这两日你便给她做身衣裳吧。”陆掌柜叹了口气,“我也是瞧着她可怜。明日我就把这事儿,告知瑾瑜。”
黄氏也感叹:“今日我也问了问这孩子,当真是不易。怎么会有这般狼心狗肺的人呢?柳茵她爹资助了那举子多少银子,也不过是为了让女儿后半生有靠。哪知竟生生看走了眼。那对母子竟连她的傍身银子,都不问自取,自个儿拿走了!”
“这事儿瑾瑜会处理,你我只需守口如瓶。免得惹来麻烦。也跟与欣儿说说,这世间当真是险恶啊。”
老两口对视叹了口气。
在老家乡下生活时,他们也受了不少欺负,哪怕说是有侯府做靠山,但村里人哪里相信?
直到机缘巧合,陆侯爷回乡祭祖时,发现了他机灵,把他们一家子带到京城,他们才算是翻了身。
他们哪里会不知道世间人心险恶呢?
但凡涉及到利益,变脸的不在少数!
侯府。
宁雪兰带着丫鬟正要给陆瑾瑜送汤,尚未走上台阶,便听到陆瑾瑜冷声道:“好好好!我前脚才走,他们竟然敢这般欺负柳姑娘。你便给她点银两,都给她打点好了,务必要找可靠的镖局,送她到韦娘子那边。”
陆掌柜的声音传了过来:“爷,那这举子?”
“这事儿你们不必管了,我自有主张。”
陆掌柜从陈良手里拿过一封银子,便告辞了。
宁雪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丫鬟迅速闪到大柱子后面,好一会儿后,才进了厅里。
“表哥,喝点鸽子汤补补吧,这是我小火慢炖了一个多时辰,才炖好了的。”
陆瑾瑜头也不抬地写着字:“放在一旁即可。这些活儿你不必做,不合适。灶上的丫鬟婆子做即可。”
宁雪兰心知他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是指她身份不合适。
但她面上平静得很,只装作听不懂。
“表哥,你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儿?我能否为你解忧?”
“不必。我练练字。”
陆瑾瑜简短地说完,便不再说话。
宁雪兰无奈,只得不再打扰他。
一出了院子,丫鬟便不平:“姑娘,听陆掌柜说话,二爷分明是为哪位女子出头。姑娘这样一心一意等着,他却为了别的女子操心。”
“你可别乱说话,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保不住你。”
宁雪兰警告她。
她自己心里何尝不苦?她听到表哥细细吩咐着陆掌柜,银子,镖局,都安排得好好的!
也不知那姑娘是何品貌,竟能让表哥这样上心。
黄氏拿着一件新做的浅碧色新棉袄,让柳茵换上试试。
柳茵没想到是给自己做的,感动之余,连忙推拒。
“婶子,哪能如此?你们如此厚待我,收留了我,又为了我的事儿这般上心,我已经五感铭内。”
“试试吧。我的手艺说不上多好,但也还行。肯定好看。”
母女俩都期待着她穿上新衣裳。
柳茵一再推辞,也觉得太过矫情了。
于是她便去换了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一换上这清新的新衣裳,人都精神了好几分。
“柳姐姐长得这样好看啊!”陆欣儿发出赞叹。
“这几日看下来,柳姑娘气色好多了,先前当真是被磋磨得狠了。”黄氏也感叹着,“好在,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不要再被这样的人渣绊住脚步。”
黄氏想起当家的说起陆瑾瑜的想法,她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一切都是陆家公子哥的想法,她只怕这位柳姑娘还会心软呢。
但以她这个年纪和阅历来看,不管公子要怎么惩治那个举人,都是应当的。
“可靠的镖局,我当家的已经找好了。这点银子,你拿在路上花用。分开放,不要轻易在人前露了白。”
说着,黄氏就将两个荷包塞在了柳茵手里。
柳茵知道里面都是银子,连这样的细节都替她考虑到了,她再也忍不住,眼里浮上了眼泪。
“好孩子莫要哭,若是你娘还在,她定会比我打点得要好上许多。为了你爹娘,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所遇非良人,也不要苦了自己。”
黄氏知道柳茵是秀才的女儿,喜欢她通身的书卷味,便似长辈般多叮嘱了几句。
柳茵却因黄氏提起了她娘,更是忍不住眼泪,又想起自己如今的遭遇,更是痛快哭了一场。
痛哭过后,她心里舒坦了不少:“多谢大掌柜和大娘子收留我,欣儿妹妹也待我这般好。可惜我如今无以为报……”
黄氏母女自然又安慰了她一通。
次日,柳茵背起黄氏为她收拾的包袱,跟着陆掌柜走向镖局。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