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兴生咬咬牙,大声吼着:“六两八钱银!今日只卖六两八钱!今日错过,就再也没有这个价了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韦小枫已经被激得与他不死不休了:“六两八钱银!有些不要脸的,偷盗了我们家的技术,做出了这些个赝品,还敢到咱面前来挑衅,毫无羞耻之心!这叫什么?这叫小娘养的,还敢到正室面前来洋洋得意,什么玩意儿?”
于兴生听着声音就带着人冲过来了:“你个龟孙,你在叫什么?”
韦小枫今日带的人也不少,伙计们个个义愤填膺,迅速站在韦小枫的身后。
“你个小娘养的,不知羞耻!你敢做不敢当吗,龟孙!偷了咱韦家的技术,还敢来叫嚣。”
韦小枫激动地伸出食指,差点戳到了于兴生的脑门上去了。
他唾沫横飞,更是飞到了于兴生的脸上。
于兴生气愤地抹一把脸:“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县丞大人的亲弟!你韦家之人,竟敢如此无礼,难道就不怕……”
“哟嗬!八品县丞的弟弟,好金字招牌,难怪敢做出这等下作事儿来。头衔倒是响亮,难怪行事如此嚣张。可惜我家韦孺人,七品,懂吗?比你那八品县丞可还要高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八品县丞的小老弟!”
于兴生没想到韦小枫竟然不怕他搬出来的县丞老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嘲笑他。
再一看围观群众吗,平日里哪里见过这些“权贵”相争,都满是笑意,看耍猴一般看着他。
“哼,我亲哥可是有实权的,你家那劳什子韦孺人,一介妇人而已。你敢说让她出来当官做点实事吗?”
于兴生自认为捏住了韦小枫的痛脚,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果然,见韦小枫面有难色,他更是兴奋。
说是有个孺人的头衔,那又如何?敢与有实权的八品官相争?
八品也大过七品孺人!
余氏见韦小枫脸上涨红,她更是气愤:“好好好!当着众位父老乡亲的面,你可要记住你自己的话。我韦家有圣旨,你家可有?连七品孺人都要受你姓于的侮辱,咱们就……府衙相见!就是不知道知府大人,能给你哥多大的面子了。”
余氏气势颇足,让于兴生有些不安了。
这动不动就要闹到府衙去?
他哥哥若是知道他惹来这么大的事儿,怕是想剁了他!
他正想说两句软话,余氏又怒道:“你们要卖六两八钱银是吧?行,咱们也卖六两八钱!卖完了货,咱们韦家再跟你这姓于的没完!”
当着所有人的面,于兴生也拉不下脸来,只得被迫接招:“我就要卖六两八钱银了!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抬不过一理字儿!这曲辕犁是你们韦家的?为何不叫韦家犁,要叫曲辕犁?你们韦家卖得,我们于家卖不得?”
“我们韦家因这曲辕犁而得了圣旨,你们这都想抹黑?不怕脖子上的那玩意儿长不牢吗?”
韦小枫这话一出,于兴生不敢再胡乱接茬,连忙走了。
这边伙计悄悄地跟了过去,见那于兴生果然不要脸地卖六两八钱银,韦小枫心头火起,也跟上这个价。
围观群众看了热闹后,同样的价格,还是选择韦小枫的。
毕竟,这边才是正宗……
于兴生见喊破了喉咙,也没几个人来买,简直气坏了。
本来以为可以凭着低价抢光他们的生意,哪知他们竟然也跟着降价。
韦小枫得意地朝着他扬了扬拳头,今日任务是完成了,一百多把曲辕犁都已卖光。
但夫妇俩内心是忐忑的,还不知回去后,要面对怎样的脸色呢?
“相公,若是小叶心里不痛快,咱们……是否要将这差价给补上?”
余氏有些慌张。
这价格战打得是很爽,毕竟将于兴生成功打压了。
但是,这亏损也太大了。
“按道理来说,小叶也只是少赚了些,应该不至于让咱们赔吧?”
想着算起账来一板一眼的妹妹,韦小枫也有些不确定。
但他口头上还是安慰着婆娘。
在回去的马车上,他又控制不住地计算着:“若是咱们那五钱银子不要了,每一把还是差了七钱银子。一共卖出去一百五十把……”
算了半天,韦小枫沮丧道:“共计一百零五两银子!”
那个强势的妹妹,不会让他都赔上吧?
余氏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口气争的,花了一百零五两银子。不对,还有咱们本来的提成。亏了,大亏!”
事情过去后,两人想着这巨大的窟窿,都有气无力的。
回到韦小叶的宅子里,只见她笑眯眯道:“今日竟这般顺利,卖光了!那姓于的没有再来搞事情吗?”
韦小枫来了精神,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昨晚我已经精心琢磨了你说的‘销售话术’,哪知今日又碰上了那个鬼!小叶,他要降价,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他降。否则,哪怕我说得再是天花乱坠,老百姓再支持我们,也是要看价格的。如那个鬼所说的,省下来几钱银子买肉吃不好吗?”
他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