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辛沐想要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都不行,他无言地看着二郎,这便让二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二郎激动地两眼放光,又立刻问道:“我一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那他是我的父亲吗!”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之时,辛沐的声音就立刻响起,他用近乎冷漠的语调回答了二郎的激动。
“我不知道。”
这比直接否认还让二郎难以接受,他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失望的浓浓地笼罩了他。
辛沐面色不改,和二郎对视着,过了不久,二郎从他爹的眼里看到了隐藏得很深的复杂情绪,二郎不知道那眼神究竟如何定义,悲伤的、痛苦的、沉重的……但他知道,他爹从未用那种眼神看他,这必定不是什么好的情绪,牵扯到了很多不愉快的过去。辛沐没有提过,从很多事情里二郎都能猜到,在有他之前,他爹曾经吃过很多苦。
比如那只不太灵活的右手,比如他爹一定要隐姓埋名地过活,比如他明明没有哥哥姐姐,却叫做“二郎”。
二郎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但不包括那些让他爹痛苦的过去。他并不想揭他爹的伤疤,于是瞬间有些慌乱,方才的激动立刻便冷了下来,他急忙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辛沐,可辛沐没有要哭的意思。
“爹,我说错话了,我不问就是,你别生我的气。”二郎嘟着嘴,凑上去抱着辛沐,小小的手掌轻轻地在辛沐的背上拍着,满脸都是歉疚。
辛沐回抱了一下二郎,把那些不愉快都收起来,他拉开了和二郎的距离,捧着二郎的脸,真诚而且严肃地说:“无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
“爹,我也只有你,所以我不想惹你生气。”二郎认真地说。
辛沐轻轻笑了笑,摸着二郎的头说:“睡觉吧。”
二郎不再多问,把所有的疑问好奇和激动都给压在心底,乖乖地应了,便自己去洗漱,不久便上床睡了。
可今夜,辛沐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其实他决定留在越州的时候,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事情实际发生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并不如料想之中镇定和从容。
才第一次见到容华,二郎就那样激动,这一大一小对视的时候,就像是有某种奇怪的默契,当时辛沐没有吭声,但并不代表他心中不焦躁和害怕。
可他现在又不能走,他怕自己这次再走,容华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他不想让容华死,但他又他会失去二郎,于是他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一整夜,辛沐都坐在床边,深深望着二郎熟睡的脸,无法入眠。
之后容华和至真都没有出现,大约是容华的病还需要养一段时间,多半是爬不起来了,否则他不会放弃无赖骚扰。辛沐和二郎短暂地安生了三天,二郎便已经习惯了新家的生活。他们住的地方已是城边,并不怎么热闹,但绕是这样,二郎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周围与他同龄的孩童给召集在了一块,在那一群孩子里扮演起了领头者的身份,撒欢玩了起来。
或许有人天生就会吸引人跟随,二郎有这样的能力,很显然不是来自辛沐的。
而这位极具领导才能的小孩儿比辛沐还要忙碌,出去玩能玩上一整天不回,倒把辛沐一个人孤零零地晾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