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 再往前推,从晋祚南渡以来,北府兵以前的主要成员,便是那些在乱世之中,跟随衣冠南渡的北方流民。 这些流民到了江左,并不会当然的就拥有土地,毫无谋生手段的他们,也曾为乱一方,盗抢之事不绝。 为了安置数量庞大的流民,南渡之初,朝廷就推行了多次“土断”,所谓土断,就是将新迁入的百姓就地分配,划归郡县管辖,并且分给相应的土地。 但是,因为江左江右战乱频仍,冲突不断,流民便不断涌入,一个完善的,管理适度的郡县制,根本就形成不了。 于是,以郗恢的祖父,太尉郗鉴组成的流民部队为基础,渐渐的形成了北府兵的前身。 郗鉴死后,这支军队又被桓温控制,可以说,北府兵正式成为北府兵虽然是在谢玄的手中,且战斗力也更加强悍,但是,谢玄能够成功掌控北府兵,也和桓氏的退让有莫大的关系。 桓冲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当年,谢安是怎样殷勤劝说他以大局为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这才过了几年,谢安居然就把大晋境内的最大一份军权交给了谢玄! 这不是在蒙骗老爷子玩吗! 桓冲充分礼让,让来让去,转头竟然发现,全都便宜了谢家人! “野王!” “这个仗,没法打了!” “谢安竟然欺侮老夫到如此地步,便是毫不顾忌面子了!”一时之间,桓冲睡意全消。 别说睡觉了,他现在举起大刀,杀向建康城的心都有! 谢老儿! 你竟敢摆老子一道! “野王,老夫也不休息了,我们连夜退守襄阳!” “北府兵本事大,我们荆州兵不过是他们的马前卒,邀功请赏的工具而已。” “现在,留下新野的烂摊子,让都督中外诸军事谢大将军自己来料理吧!” 说到最后,桓冲的话竟有些阴阳怪气之感。 要说之前,桓伊对桓冲的意见还颇有微词,想要阻拦的话,这道旨意一来,很多话,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 他轻叹了口气,也是无话可说。 “老将军,切莫动怒。” “为了这帮蝇营狗苟的小人,不值得。” 就算是神仙这一次也难免动怒,更不要说桓伊也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现在,就连他这个脾气最好的人,也无法克制的痛恨谢安的作为,可见,谢安这样做,确实是不得人心。 “不过,老将军,我们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中了谢安的计!” 当桓伊开始一口一个老将军,这就说明,他开始着手解决问题了,他和桓冲之间,当然是桓冲的辈分更大。 与桓冲不同,到了桓伊这一支的谯郡桓氏,已经和本家的血缘相距甚远,甚至于,论资排辈都已经很困难。 桓冲是个爽快人,更有一种可以和年轻人轻易打成一片的厚脸皮精神,所以,桓伊如何称呼他,他并不在意。 桓冲一脸懵,也不知道是被气懵的,还是被桓伊迷惑了。 形势紧急,桓伊也没有闲情逸致继续循序渐进,连忙给桓冲仔细分析。 “晚辈以为,谢安此举,就是为了挑拨荆州和陛下的关系,故意为之。” “这又作何讲?”桓冲真实的迷惑了。 感觉桓伊说的话,明明都很简单,可是他老人家却一句都听不懂。 桓伊探身向前,笑道:“以谢安的能力,他不会看不出,一旦朝廷恩准了这个官职,荆州兵一定要揭竿而起。” “买德郎你不会坐以待毙,整个荆州的士兵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那么,刚刚恢复士气的荆州部队就又要再次面对人心聚散的问题。” “以往,我荆州兵就被同僚讥讽,外战外行,内战内行,这些年,反戈向朝廷的事情,确实很多。” “那又怎样?” “那是别人做的事情,又不是老夫做的!” “老夫这些年,还不够忍辱负重的吗!” 忍辱负重这个词,未免是太重了点,诚然,在谢安的劝说下,桓冲确实做到了以大局为重,不再对朝廷掣肘。 但是吧,老实说,那些耻辱不都是桓老头他自己惹来的吗? 几次对襄阳围而不攻,攻而不下,这样的辉煌战绩,可不是谢安或者是谢玄帮他缔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