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凉,午觉时更需注意保暖防寒。
厢房内的地面铺着细绒毯,踩在上面非常柔软。
慕辞睡着后,温瑾昀没有离开,始终守在床边。
柳嬷嬷看他这般辛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同时也不免担忧,像公主这般难养活的,日子久了,太傅还能始终如一吗?
……
年后,杨素素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杨怀山解决完这桩心头大事后,就想着法子要整治阮英杰。
但那阮英杰手握杨素素的把柄,连杨怀山也不敢轻易出手对付他。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阮英杰这个人不好招惹。
就在年初这几天,阮英杰又弄死了几个人。
下人们都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佳。
阮父想给他议亲,当即惹恼了他。
“成亲有什么好!难道不成亲就会死吗!”
阮英杰之所以这般气愤,都是受了安阳公主那桩婚事的刺激。
在他看来,公主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同伴。
而现在,这个同伴即将成亲,去过那些普通人的生活。
那他岂不是被丢下了!
他还是更希望小公主一辈子不嫁人,他们一起玩弄那些蠢东西,难道不比成亲更有趣吗?
如果她的未婚夫婿是别人,他还能想法子把人偷偷弄死,可偏偏就是他不敢轻易招惹的温太傅。
之前他和安阳公主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就被那男人暗中报复,年前还被指派到外城无偿授课,整个官塾就他一个先生,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导致身体过劳,年底大病了一场。
之后那温太傅还特意命人送来润喉的药,表面关怀,实则诛心,这不就是暗示警告他以后少说话么。
所以,碰上温瑾昀,事儿就麻烦了。
另一边。
景砚被关了一阵子后,也偶然间从下人口中知晓了赐婚之事。
他当天就闹着要出去,出不去,就在屋内乱嚷。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温瑾昀,你这卑鄙小人,有本事让我爹放了我,啊啊啊啊!”
景砚闹出的动静太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子里关了条恶犬。
定北侯倒是不担心儿子一直这么闹下去,因为,他即将奉命上任西境都护府,管辖之地为天启西境四城。
四城即,岭西、上尧、泗水、泽安。
泗水城是定北侯的心结。
因此,他这次是怀着弥补过犯的心前往。
不出意外,或许下半辈子都会待在那儿。
而岭西乃温家的地盘。
尽管温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如皇都这些世家,但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凭着温老爷子的威望与才学,笼络得四城同气连枝。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上任地方官,定要和这些人打好交道,否则就会处处受阻。
是以,启程前,定北侯亲自拜访了温瑾昀。
只交谈了几句,后者就已经知晓其来意。
“西境四城确实很排斥外来官员,本官会给祖父去封信,让他派人提前打点。”
闻言,定北侯当即表示感激。
他还特意问及温家老爷子的喜好,打算到任后,去拜访拜访。
温瑾昀并未避讳这些,态度谦和地帮定北侯解难
,并同他介绍了西境四城的民俗忌讳,免得他刚到任,就引得当地百姓不满。
他的待客之道,令定北侯格外钦佩,不免想起家中那个只知道上蹿下跳的兔崽子,禁不住感叹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
送走定北侯,温瑾昀就回到了紫竹院。
楚安守在厢房外,柳嬷嬷则在里面伺候着。
慕辞原本在画画,看到温瑾昀,就立马抬起了头。
温瑾昀稳步走到她这边,隔着一方案桌,看她在画什么。
柳嬷嬷对他福身行礼,而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只因,她还要去给公主熬药。
其实这事儿大可交给别人去做,可她总要亲力亲为才放心。
厢房内很暖和。
温瑾昀却还是怕公主冷,在她旁边坐下后,就习惯性地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她的体温。
慕辞单手在纸上写了句。
——“定北侯为什么要找你?”
温瑾昀将他们的对话都如实告知了她。
并且还特意强调。
“定北侯一家都会前往西境,包括景小侯爷。”
慕辞听后,默默垂下了眼帘。
温瑾昀当即搂过她,贴着她耳畔,温声问道。
“公主想去送行吗?你若想,臣来安排,好吗?”
慕辞抬眼看着他,一双眸子澄澈又勾人。
少顷,她推开温瑾昀,快速在纸上写道。
——“会分别的朋友,还是朋友吗?”
写完,她复又抬眸望着温瑾昀,渴望着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温瑾昀什么都没说。
他静静地将手绕过她腰侧
,握住她执笔的右手,手把手带着她写道。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在于距离,而在于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