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瞧见宫人加的那个银色的火炭,卫子夫又不禁有些犯愁了,刘挽铺的摊子感觉越来越大了,看她随手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生意在这冬日是何其的一物难求。
卫子夫想的是,刘挽如此的经营谋划,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好的要打匈奴呢?
卫子夫要说从前有心要拦下刘挽,让她别一心扑在匈奴上,别想着跟卫青一道去灭匈奴,架不住刘彻觉得刘挽有此心甚好,以至于卫子夫纵然心里不乐意,也不能说出来。
之后刘挽打上墨家的主意,接二连三的让墨家弄不少的好东西,哪怕是原本不怎么拿墨家当回事的刘彻,如今提起墨家亦颇多赞许。
卫子夫最担心的莫过于刘挽铺的摊子太大,大得她收不了场。
可这份担心卫子夫既不敢和刘挽说,也没有办法和刘彻说。
不过,想到卫青,卫子夫心下稍稍安,终于是等到卫青回来,她心里头拿不准,办不好的事,正好让卫青帮着她理好。
“娘。”门外传来一阵叫唤声,卫子夫被唤得回过神,却也立刻冲外面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跑着回来的刘嘉一看卫子夫的动作,踮起脚想要看清楚怎么回事,卫子夫指向身边的刘挽,刘嘉一见那叫一个欢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卫长公主稍稍慢几步,等刘嘉反应过来时,她也轻轻的走到卫子夫的身边。
“二姐怎么刚回来就睡着了?”刘嘉凑过去上下打量刘挽一圈,忍不住小声的问。
“自然是因为太累了。你二姐在外头忙得很。嘉儿且乖,莫吵你二姐休息可好?”卫子夫轻声和刘嘉商量,刘嘉点点头,却又问:“娘,二姐为何要那般忙,感觉比父皇都要忙。”
卫子夫稍稍一顿,随后答道:“可能是因为你二姐喜欢。”
“为何?”刘嘉不太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累呢?累有什么好的。
卫长公主在一旁道:“你二姐忙的是她想做的事。就跟你喜欢玩跳绳一样,玩急了一样会累,可你还是会喜欢是一样的道理。”
这回刘嘉算是明白了,卫长公主又补上一句道:“比起你玩游戏的累,你二姐做的事要有意义多了。”
刘嘉立刻瞪大眼睛道:“我也可以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又不是只有二姐可以。”
“那你知道什么叫有意义的事?”卫长公主对刘嘉的自视甚高并不以为然,刘嘉还太小,小得根本无法分辨什么事是有无意义,什么事没意义。
卫子夫立刻制止道:“好了好了,你们再吵下去,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站在卫子夫的立场,纵然她是因为刘挽得了一定的利,但怎么说呢?有一个刘挽已然让她万分操心,她并不希望刘嘉也像刘挽学习,虽然未必并没这个可能,卫子夫还是想防着点。
亏得刘嘉不知道因为刘挽的缘故,卫子夫心中多生忧虑,为此干脆利落的阻止卫长公主往刘嘉的心上埋下某种种子。
卫长公主望向卫子夫,卫子夫摇了摇头,她相信卫长公主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确实,卫长公主懂的。她也知道卫子夫的阻止或许在世间的人眼里是对刘嘉的好。但那真的就是好吗?
“陛下。”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叫唤声,刘彻已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正好也将卫长公主和刘嘉好些话打断了。
卫子夫待要起身,刘彻已然阻止道:“不必起来了,你身子重,泰永既睡着,别吵醒了她。”
说着话人已经走了过去,卫长公主和刘嘉都朝他请着安,刘彻颔首,人已经在卫子夫的对面,正好看着刘挽睡得香甜的脸,也没有错过她眼下的黑青,“看来这一趟很累。”
能不累吗?
天下的盐业,改了价格之后又迅速在短短时间里将盐运至大汉各郡县内,确保每一个地方都有盐吃,百姓都能买得到这样低价的盐。
运输路线,如何储存盐,方方面面刘挽都必须考虑清楚,挑选可用之人,再安排人手办妥。
对,刘彻是让华刻去帮忙,也是要借华刻助刘挽借人做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朝堂上的文武大看着不少,实际上刘彻能用的有多少个?信得过的又有多少个?
落在刘挽的头上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人是有,能干的人也有。
架不住刘挽得分辨他们哪一些能信,哪一些只能合作。
既操心盐的事,又得安排好人手运盐,方方面面,哪一样好办?
就这样,刘挽依然在短短数月的时间把盐运至各郡县,保证各地都能供应得上,让各地的百姓买得到的盐。
刘彻在听到手下报告刘挽如何做事时,偌大的大汉朝,多少郡县,竟然没有出半点纰漏。刘彻不禁反思,当年他在刘挽的年纪时,能把事情办得如此滴水不漏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与之而来也让刘彻生出一种想法,刘挽若是男儿,大汉后继有人,无忧矣。
此时望着刘挽的睡颜,刘彻想了想道:“宫里别的事可以不必管,伺候你,照看孩子们的人一定要安排周全了。”
刘挽得罪了多少人,触及多少人的利,没有人比刘彻更清楚,那就不得不防有人要对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