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万籁寂静。
宋嬷嬷带人来到海棠院。
院里又黑又静,竟连个值夜的都没有。
宋嬷嬷暗啐乡下丫头不懂得驭下,但还是很谨慎的拿出一管迷香,戳破窗户纸点燃。
待觉得差不多了,才吩咐:“把南屋的箱子都换出来!”
“是!”
叶清欢的嫁妆分两批,北屋的是衣物家具等生活用品,南屋是古玩玉器真金白银。
一行人抬着四十只箱子,浩浩荡荡的开始换嫁妆,毫无顾忌。
眼见一箱箱真嫁妆被抬出院子,叶清欢屋里啥动静也没有。宋嬷嬷满意的转身,欲去向叶夫人复命。
突然一声厉喝:“大胆小贼!”
海棠院里亮起灯火,叶清欢神清气爽地出现,身后带着两名衙役。
“宋嬷嬷,你竟敢带人来偷换我的嫁妆!”叶清欢大声斥责,又对衙役说,“官爷,快把他们抓起来。”
宋嬷嬷难以置信地看看叶清欢,又看向她插在卧房窗上迷香管。
她怎么没被迷倒?
她是什么时候出房间的?
明明房门还紧闭着呀!
“大胆家贼,竟敢偷换主子的东西。速随我等去衙门受审!”官差白皙俊秀,却一身浩气势不可挡。
宋嬷嬷暗暗叫糟,绞着手帕解释:“二小姐误会了,老奴是来送东西的。”
“送什么?这些箱子吗?”叶清欢冷笑,素手拉着其中一只箱子上的大红花玩。
“是的。”宋嬷嬷硬着头皮道,“这些都是给您新添的妆。因为海棠院太小放不下,才又另抬出一些放到别处。”
“既然都是我的嫁妆,何必大费周章的换来换去?直接把新添的放在别处就好了。”叶清欢轻哂。
眉眼间的不屑,和早已看破一切的智慧感,让宋嬷嬷忐忑不安。
“是老奴糊涂了,没是想到这一层。”
“那你再说说,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莫非比我先前的嫁妆还要丰盛,非得挪我院里来?”
嫁妆箱子都用红纸打过封,箱顶系着大红绸花,不到夫家前不能打开。
虽然叶清欢今日的种种行径出格冒进,但也不敢在未出嫁前开箱子吧?
宋嬷嬷赌叶清欢不敢开箱查验,挺直腰杆道:“那当然了。二小姐抬一抬就知道重量。”
叶清欢动手推了推:“果然很重。”
宋嬷嬷腰杆更直了:“二小姐既已放心,就早些歇息吧!”
“我得亲眼看看才行。”叶清欢直接破封开箱。
“二小姐不可!”宋嬷嬷惊呼着上前阻止,“现在不能开!”
“不吉利?”叶清欢问。
宋嬷嬷猛点头:“对对对!”
“无妨,还有比我中毒将死更晦气的吗?”叶清欢轻笑一声,一把推开宋嬷嬷,开箱!
几块破石头映入眼帘,宋嬷嬷面如死灰。
“嬷嬷,这是谁给我添的妆?怪有意思的。”叶清欢好以整暇的问。
宋嬷嬷:这下全完了!
她捅捅身边的小丫头:“快找夫人报信!”
小丫头跑开,叶清欢全当没看见。
一个嬷嬷,怎敢这般欺主?必是受叶夫人指使!
今晚她就好好闹一闹,让叶家知道她的厉害!
“官爷,宋嬷嬷藐视王法,偷换主子的嫁妆,该当何罪?”叶清欢问。
“金额如此巨大,当死!”白面官差说。
宋嬷嬷腿一软,跪倒在地:“二小姐恕罪啊,老奴也不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石头啊!”
“你不知?那是谁给你的箱子?又是谁让你来换箱子的?”叶清欢逼问。
宋嬷嬷哪敢供出叶夫人?
她只好闭嘴,焦心地等待。
叶夫人一定有办法救她!
没多久,叶淮和叶夫人匆匆赶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夫妇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禁足了还能惹事生非,比当年的白蔷薇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夫人扬手就是一巴掌:“大胆刁奴,竟敢欺主偷换嫁妆?”
宋嬷嬷被打懵了:“夫人?”
“谁给你的胆子,行如此卑劣之事?”叶夫人气得大喘气,“来人,把这奴才拖下去,杖责三十!”
宋嬷嬷松了口气。
原来夫人是在保她,挨家法总好过去衙门受死。
“母亲,此事非同小可,我已报官。”叶清欢说。
叶夫人深呼吸,勉强用缓和的语气安抚:“清欢,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交由母亲解决。”
“宋嬷嬷乃母亲的乳母,府中上下颇受尊重。如今却干出偷盗之事,丢了母亲的颜面不说,还起了非常不好的带头作用。若不由衙门严惩,恐怕叶府上下都当主子懦弱,再不肯安分。”叶清欢言词激昂,句句在理。
白面官差上前作揖:“叶大人。”
“秦宝琛?”叶淮大吃一惊。
秦宝琛,沈凛麾下副将秦峰之子!
他看到了叶家的丑事,岂不是让沈凛也知道了?
不行,这事必须圆回来!
叶淮眼中风云瞬变,拔出秦宝琛的剑刺向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