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面,伸着手,一点点靠近。
“我们家族确实救助过海洋生物。”
“对吧……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的。……”
“仅仅是我与她,就救助了三百多只。”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扎了过来,仿佛在说:您并不特殊。
他们给企鹅指过路,也给海豚接过生,给螃蟹接过断肢,也给鲨鱼拔过蛀牙,都玩得很开心,并且都放回了大海。
“不……你们是打渔的……”她不信,抽泣着。
“是的,但我们很有原则,少取多还。”
善待大海,哪怕是〔傲慢〕,也会卸除它的警戒。他们不捉小鱼,也不出海,只叉浪潮送过来的大鱼,顺应着〔傲慢〕那无言的秩序。
“对于,您这两百年来的苦难……我感到同情。”他捂住了胸口,发自内心地舒展眉头,语气也舒缓了许多,眼神变得和之前一样楚楚动人。
若不是实在太累了,他会更加真诚。他甚至愿意走上前,抱抱她,可一通骚扰电话彻底抹除了他这一想法。
“可即便如此,喜欢,和爱,终究是有区别的。”他徐徐拉开了门,背起了挎包,在门口停了停,“给您点时间,冷静下吧。回头我们再一起看电影,去动物园骑骆驼,我已经在订票了……”
“你喜欢我,但不爱我?”
“不爱。”
“不爱我——”尾巴突然缠住了他的身体,往她那边拽去。
紧接着,林小姐抽出一根针管,捅进了他的脖子。
“那就给我去死啊!”
这针里是“忘情水”,但是是原版,有极强成瘾性的……她知道这会让他变成一个陌生人,却流着泪,推入——
“乒!”冲击波扩散,针管应声碎裂。
他完全不需要行动,仅仅靠意念,就能驱动〔傲慢〕,调转重力,把林小姐震飞,摔回到转椅上,滑行了五米,眼看要摔倒,又下压手掌,将椅子重力放大二十倍,强行停下。
“永远不要碰这些害人的东西。”他甩甩手,解除了法术。
不仅如此,她口袋里,尾巴堆里藏着的针剂,也全部震爆了。
他真的很少用罪孽力,但为了不让她误入歧途,他还是用了。
“你……呵……我打不过你。”一个同时拥有〔傲慢〕和〔仇恨〕罪孽力的,闻所未闻的使徒……甚至没有办法称呼他。
“我并不想伤害我的前辈。”
“没事……我可以害死薇薇安。”她喘着气,笑了起来。
凯尔文浑身一颤,随后把包一摔,快步上前,扯住她的领子,揪起,困意全无,面部抽搐,低吼着。
“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还知道她在哪间病房,以及你的保护罩哪个时间段会失效。”她很欣慰,也很高兴被这么粗暴对待,“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把它们全抖出去,害死他们!”
“你!”他举起了手。
“打我。”她甜甜地笑了,“我喜欢你打我。”
“啪!”他毫不客气甩了上去——可打的却是自己的脸。
“瞧,你就是这种好好先生。”她好喜欢这样的他,和他现在杀意中透着无奈的表情,“你救过我,所以我不会赶尽杀绝,只要和我结了婚,生小宝宝,我就放过她和你们的孩子。我可以接受这场婚外的不伦之恋的。”
“呵……”凯尔文冷笑,也无可奈何,放下了她,走到桌子的另一头,重新拎起他的包。
〔虚饰〕使徒不会骗人,但换言之,只要不骗人,做什么事都不算出格。
哪怕结婚了,像她这种自私的人,会允许他和妹妹还有孩子们见面吗?她只会毁了这个家。
“明天早上我们就去登记,好吗?我也可以把骚扰电话关了,让你好好睡一觉,明早再给我答复。”
“不必了。”他从包中翻出那枚不再发光的香肠勋章,放在桌上,背起包,“明天我就辞职。我再也不欠你任何东西,包括职位。”
“哈……辞职?”她跟着他出门去了,尾随着,叨叨个不停,就是腿还有点痛,一瘸一拐的,“你不是还有房贷?而且新巴别塔消费那么高,你那存款也撑不了多久。”
他不说话,按了电梯,等待着。
“哦~想跳槽?你不知道我的手段吗?”
“我会离开新巴别塔。”他面无表情,仿佛之前所有的情感都是这层冰冷面孔外的面具,全是装出来的热情,实际上根本不理解。
“哈!你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座城市,不就是为了一家人幸福嘛!怎么可能现在就走啊!”林小姐缠着他转来转去,哈哈大笑,直到他坐着电梯走了也没有拦。
拦什么呀?他明天早上,最迟下午,就会想通的,来找她结婚。
肯定是这样的嘛!我们一起努力走到了今天,怎么可能因为今天这点小矛盾就闹掰呢!
她回到了酒店,钻进了浴缸,悠哉悠哉地写起了日记,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她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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