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别西卜就小跑回来了,依然提着裙角。
“久等了。”“并没有。”
别西卜伸伸手。她低低头,侧过耳朵。
他踮起脚说着悄悄话。她先是诧异,微微张嘴,但一想到是他,就不觉得唐突了。
合计着我又被排除在外了呗。马斯老大唉声叹气。
“意下如何?”别西卜眨着眼问着,尽可能让自己的死鱼眼看起来灵动,真诚一些。
“嗯……容我失陪一下。”
大尉快步走了,先到车里问问,又到帐篷里去问问,聊了好一会儿。
里头一会儿“啊?”,一会儿“哦!”,跌宕起伏。
“诶诶,闺女。”马斯蹲了下来,搂着搂住了别西卜的肩膀,问,“神神秘秘的,讲的什么呀?先跟我透露透露……”
别西卜看了他一眼,摇头。
“我不想骗你。”
“额……什么意思?”
“如果要我回答的话,我一定会骗你。但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想回答。”
啧啧!好焦心啊!这小家伙几句话就给她老人家说动了,还跑起了腿,可真是吊人胃口。
“好吧好吧,听你的。”他拍拍他的背,起身晃回到榨油桶边上。
不一会儿,大尉就赶回来了。
“成交。”
“芜湖!”老大高呼着,抱着这些设备,隔着头盔亲了又亲,高兴得都快抱回铺盖里去一起睡了。
“感谢您。”“等价交换不言谢。”
他们没有互相鞠躬,而是握手,身高差还是有点萌的。
“所以……到底是啥呀?”马斯一个滑铲溜到她的身后,“咳咳!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哈!”
大尉看看别西卜。他别过头去,不表态。
“那我就姑且透露一些吧。”她回头,抛去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有点兴趣,又不想挑明,“微笑教会不定期举办烧烤大会。这个你肯定比我清楚。”
“是咯。难不成你们要留下来参加?”
“是的,主教和弥撒一致认为,在临行前办一场盛大的派对是对接下来的大迁徙极有帮助的。而既然有这么一场派对有机会参加,已经身在此处的我们自然是不容错过的。于是,我们将以游客的身份参加,并缴纳入场费——这将与我们给予的报酬合并,作为购买这批提纯设备的资金。”
“嚯……听起来蛮不错的。”马斯边搓下巴边点头,但又起了疑惑,直起手指,“但是,你们完成任务之后还在这里滞留,上头会扣你们钱吧?”
“是的,但我会从我的个人账户里取钱,弥补所有队员因此遭受的所有损失。”大尉说着就抽出一张金卡出来,号码都是焊金的,“换言之,这可以理解为我个人出资参与的度假活动。”
“我去!好人呐姑奶奶!”马斯双手抱头,摇晃着头,惊呼着。
“抱歉,这会对您个人造成损失。”别西卜先冲她鞠了一躬,又拿出手里的一千块,想要还给她,却被大尉和老大共同拦住了。
“闺女,记住,送钱,是最侮辱人的行为。”老大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背,“尤其是对一位老兵。”
他们的交易已经达成,这一千车菊盾并不在交易内容之中,她只会把这些钱当成馈赠。
“对不起。”
“无碍,我已经渐渐放下行伍作风了。”她说着就拿下香烟,深深抽了一口,吐出烟雾,“如果你真的觉得心怀歉意,那就用这些钱从我的队员那里采购他们舍不得拿出来的私货,办一场盛大的派对。”
“您不在乎钱吗?”马斯代小家伙问了句。
“我很在乎。”果断,又出乎意料的回答。
其实他们都以为她会说“我不在乎钱,钱只是个数字”之类的话。他们都呆呆地望着她。
“我能活到今天,仰仗了许多人,也消灭了许多人。这些钱不是我的荣耀,而是我的业报,是任何人的资产,而是这片大地的无数疮痕之一。”
她嚼着烟头,闭眼,嘴角边漏烟,边飘出话语。
“我所能做的,只是让它们花在真正有意义的,能治愈顽疾的地方,弥补我对这片大地犯下的罪。”
说着说着,她就变得深沉了,像座冰山撞上了微笑教这只刚出海没多久的小船。
别西卜如同被冻住了,一动不动。他连军人是什么都不太了解,她的价值观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陌生。
马斯倒是听懂了,却也呆滞。她的想法一点也不〔怠惰〕,也能算〔怠惰〕使徒?还曾经是S公司的高管?真够难理解的。
“抱歉,把话题带深了。”她夹起烟头,弹弹烟灰,别开目光,“我还是得改改这个坏毛病。”
“没有。听起来您是个很伟大的人。”
“哈哈,老人家感慨下往事咱当然理解啦!”马斯“额呵呵”笑着,拍老弟的肩膀,摆手叫他们放轻松,“不……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说的这个交易,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吧?怎么神神秘秘地要瞒着我?”
“微笑教的企划当然要交给微笑教的负责人。”大尉立马伸手向小弥撒。
“我听主教大人的。这个你得问约书娅。”小弥撒又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