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抬手去踩荆启山,可这时一个小身影突然飞奔而来,并及时挡在了荆启山面前。
春哥知道李玉娇会在书院门口摆摊,所以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了。
又见李玉娇在忙,他想帮忙又帮不上,这才跑到荆启山身边的。
“大哥哥,我放学了!”春哥道。
荆启山紧紧地盯着春哥,感动得热泪盈眶。
上一世,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春哥也是这样挡在他面前的!
然后他再恶狠狠地看向桂花糕大婶。
春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面有个大婶。
“大婶,你在我大哥哥身边做什么?”春哥问。
桂花糕大婶看到春哥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太偏激,她怎么能跟一个瘫子计较呢?于是便扭头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看着春哥脸上懵懂的表情,荆启山突然发现自己刚刚会错了意,春哥的及时出现虽然救了他,但那并不是春哥的本意。
这一世的春哥,真是令他又爱又恨啊!
太阳下山了,李玉娇的面包也快卖完了。
今天做了三百多个面包,现在就剩十几个了。
这时,宋宁出来了。
宋宁径直朝李玉娇的摊位走来。
“宋先生!”李玉娇热情地跟宋宁打招呼。
宋宁走过来,先朝李玉娇作了一个揖,仍然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小娘子,来两个面包。”
李玉娇知道他喜欢牛乳味的,便给他包了两个牛乳味的面包,并打听起春哥的情况来:“宋先生,我家春哥今天在书院的表现怎么样啊?”
宋宁看向春哥,道:“这孩子会一些字,又肯勤学,但是因为入学晚,他有些羞于开口,不懂的地方也不敢请教同学和夫子,若是能克服这一点,相信不久就能将功课赶上了。”
李玉娇觉得宋宁的回答很中肯,便看向春哥道:“春哥,宋先生的话你记住了吗?”
春哥害羞地答道:“记住了。”
宋宁也在这时看到了后面的荆启山。
他不由地问:“小娘子,这位是……”
“是我家夫君。”李玉娇道:“他从战场上回来的,受了伤,还不能走路。”
“噢,原来小娘子的夫君,是在下失礼了。”
“没有没有。”
然后宋宁就要递给李玉娇十文钱,李玉娇连忙摆手道:“不用了宋先生,我家春哥刚入学,得需要您多费心教他,我哪里好意思再收您的钱啊。”
但宋宁执意要给:“这是两码事。”
李玉娇仍然推托:“宋先生,您真的太客气了,不过是两个面包,值不了什么钱。”
宋宁是个老实巴交的书生,认为吃了李玉娇的面包就得给钱,但他又不擅长这种你来我往的客套,他索性走到荆启山面前,将那十文钱塞到了荆启山手里。
塞完之后,宋宁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书院了。
李玉娇过来将荆启山手里的铜板收好,然后笑道:“这宋先生,真是个书生气性。”
荆启山冷哼了一声:“书生就是迂腐,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玉娇知道武将向来看不起书生,但她觉得荆启山这么说也太没礼貌了,便和他辩了起来:“书生育人知礼,先有礼再有节,哪怕打仗也讲究礼节吧。”
荆启山道:“打仗可用不着这些,打仗讲究的是谁的拳头硬!”
“打仗的人也要识字,要识字就要有先生,人家宁先生吃了我的面包,给钱是对的,”说完,李玉娇又看向春哥:“春哥,你也要向宋先生学习,不能因为他是老师,吃东西就不给钱。”
春哥又纳闷了:“那小嫂嫂为什么刚刚不想收他的钱呢?”
“我不收,和他给不给是两码事。”
春哥道:“我明白了,小嫂嫂不收先生的钱,是出于情谊,先生执意要给小嫂嫂钱,是出于道义,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李玉娇把一块卖剩的面包递给春哥,道:“没错的,小嫂嫂就是这个意思。”
荆启山这时又被忽略了。
从宋宁一出现,他就留意李玉娇了,这李玉娇对宋宁热情得很,偏那宋宁又喜欢装腔作势,这种小白脸最招女人喜欢。
这女人不会是喜欢上宋宁了吧?
保不准她执意让春哥读书,也是想借机勾引宋宁呢!
……
天快黑了,李玉娇和春哥拉着板车回家。
板车上躺着荆启山。
回家要抄近路,会经过一片小树林。
这个时间的小树林只有一些在码头上做工的人会路过,或者一些来镇上卖菜的农夫会从这里回家,所以林子静悄悄的。
躺在板车上的荆启山冷眼看着四周,总觉得今天会有危险。
上一世他当了太后身边的红人后,就三天两头有人想要杀他,他早就练成了敏锐的性格,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能警觉。
偏李玉娇和春哥不知道,他们还在讨论今天新学的字。
“春哥今天上学是认字为主吗?”
“是啊,夫子说我基础差,必须从认字开始,我认了有十几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