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索性又从床上爬起来。
“你去哪里?”荆启山问。
“去把包子吃了!”
“这么晚了,别去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饿。”她摸了摸肚子。
荆启山也只好跟着她起来。
李玉娇点着灯笼进了灶房,从锅里端出那两只包子。
她向来是一个礼貌的人,知道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的重要性,于是她就夸起了这个包子:“这包子包得太有水平了,你看这最上面的褶皱像花瓣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街上的老师傅包的呢。”
荆启山没有表态,实际气已经全消了。
李玉娇又咬了一口包子,嚼了几下就道:“好吃,这味道比酒楼里卖的还要好,荆启山,你是不是骗我呀,这是你买回来的对不对?哪有人包包子只包几个的,人家都是包一大笼。”
“其他的被我吃了。”
荆启山心里乐开了花,可面上还是一副傲娇无所谓的样子:“你赶紧吃,吃完回去睡觉!”
光吃包子太干了,李玉娇又喝光了那碗粥,把两个包子也吃光了。
吃完还问他:“太好吃了,你什么时候再做啊?”
“看心情!”荆启山看着站在灶台边的她,灯笼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
“那我期待你的好心情。”她冲他笑了笑。
荆启山怔了怔,然后也笑了。
他上一世听过无数的好话,被无数人变着法子拍马屁,可是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我吃饱了,咱们回去睡觉吧。”李玉娇道。
然后提起灯笼和他一块回到房里。
荆启山突然想和她聊聊天,就是闲聊,聊聊这段时间他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哪怕是废话也无所谓。
然而,她实在太困了,钻进被子里面之后,她就没有动静了。
等他也脱了鞋上去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荆启山不禁又失望起来。
方才她夸他的那些话,都是敷衍啊。
好想现在就把她摇醒,再狠狠地欺负她一番,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娇娇美食铺”总店火了以后,自然很多人想效仿开一家。
李玉娇在这时推出了连锁加盟业务,只要交钱就可以开连锁店,由总店提供半成品,下面的分店自己开店,自负营亏。
凡是要开店的,都必须签定协议,要满足资质,比如店铺不能开在偏僻的街区,装修必须保证整洁干净,必须使用总店提供的汤料以及红薯粉以及米粉。
这样一来,原材料需求大增,又带动了附近种红薯以及花生的农户的收入。
不光是花生、红薯,还有山户的木耳等,此外还有河边捡螺蛳的农户。
李玉娇也算是小小地带动了一下周边的经济了。
……
春天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又到了夏天。
李员外家里的气氛还是那么低沉。
因着李玉蛾去年闹的那一出,家里冬天的炭都得省着用,下人的例钱也被换着法子克扣,原本四月底要裁夏装的,可今年也没有。
不但冬衣是穿去年的,夏衣也要穿去年的。
家里的主子们还好,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但下人们天天干脏活累活,衣服不禁折腾,只能缝缝补补着穿。
下人们平时出去采买什么的,说一声是李员外家里的,哪个对他们不是客客气气的?
可现在穿得这么寒酸,跟他们打交道的人连张笑脸都没有了。
李玉蛾的几个嫂子怨气也很重。
今天李家二嫂还抱孩子回了娘家,说孩子买牛乳的钱都没有了。
李员外去阻拦:“你既已嫁到我李家,那就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李家有钱的时候,你跟着一起吃香喝辣的,李家没钱的时候,你就应该跟着我们共渡难关!”
李家二嫂不屑地道:“公爹你这话说得也不脸红,天天吃香喝辣的不是只有你女儿吗?去年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去给你女儿开酒楼,结果酒楼没做成,钱全亏了。
后来好不容易收上来一些铺租,还没分到各房,你女儿就又拿去酒楼吃吃喝喝,还在酒楼闹事,弄得满城风雨,我们这几个儿媳可分到几两?”
李员外被说得老脸通红。
李夫人连忙继续过来劝阻:“老二家的,孩子才一岁,你带回娘家,别人会笑话你的啊!”
二嫂冷笑道:“笑话什么?我哥身体不好,正好缺个男丁回来继承家产,我爹都打算让外孙改姓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走了。
李员外夫妇二人想拦都拦不住。
“他爹,我们是不是太宠着蛾儿了?”李夫人哭着问。
李员外只得哀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也不过是可怜蛾儿在乡下这么多年,想补偿她而已,谁知把事情做砸了。”
李夫人抹泪道:“要是当初没把玉娇送到乡下就好了,我听说她现在开的粉店可赚钱了,现在榕城十几家粉店,全是靠她的手艺。”
李员外叹气道:“谁能想到呢?玉娇现在也恨透了我们,根本不想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