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轻在床上躺了十来日才缓过来一些。
沈棠轻在她的折腾下,白天、晚上除了睡觉便是伺候长姐。没有多余的精力做别的事情。因而没出什么乱子,只是一张小脸儿颇为憔悴。
沈茉轻却是一日好似一日,多吃多睡,积极配合治疗,在各类补品滋补下,已经可以下了床慢慢走动。
期间顾世子上门探望两次,第一次是萧溯待客,带了好些养血补气的补品。
第二次是沈桦见的他。
沈茉轻问姑姑:“他还是戴着面具?”
沈桦坐在她榻前替她削水果:“是呀,听说是儿时生了场天花,脸上留了麻子,也不知传言真不真。”
沈茉轻感慨:“我看八成是真的,不然谁十几年如一日的带那玩意。”
“我看那气韵、谈吐、身段儿都是个顶好的孩子,只可惜戴了个面具。看看郡王爷跟郡王妃长得那样好便知道他们的孩子定是错不了的。”
沈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沈茉轻。又偷眼打量她。试探着问道:“你最近倒是不总提起那郡王府的二公子了。”
沈茉轻吃着苹果含混着:“我提他干嘛,他跟我无关的。”
“啧啧,那顿打也不知为谁挨的。我看呐离那顾魏远着些好,他郡王府指不定要尚公主的,你可别肖想了,大家闺秀这样不矜持也怪不得你父亲要打你。”
沈茉轻赶忙应了。
姑侄二人又聊了些别的,沈桦见天色不早怕她累着,嘱咐了几句,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回了松云居。
沈茉轻已经不需要半夜起来换药,因而服用了养身安神补血汤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觉得身上也更有了些力气,莲儿伺候她收拾了自己,软烟端来早膳,沈茉轻喝了碗药膳粥,几个素菜并一小碗嫩嫩的鸡蛋羹。
饭毕漱了口,她起身去院子里缓慢走了几圈。
空气中有丝丝凉风。
她吩咐莲儿、软烟将桌子搬出来在院子的阴凉处,又拿出画花样子的一应物件。
她自己胳膊被吊着不能动笔,所以准备让莲儿跟软烟给她画花样子,也该尽早准备那件小炕屏了。
伤得太不是时候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绣完。不过这样的话让莲儿代劳那也说得过去了。
她们商量着几个花样子,总觉得不太合意,老寿星未免太老气,不适合姑姑。
花开富贵吗,太俗气。
蝙蝠、仙鹤、灵芝、宝相花。
莲儿跟软烟二人每人画了几个,三个人凑在一处品评。
正商量着。
小丫鬟来报伯爷来看姑娘了。
萧溯一脚踏进小院便看见了坐在院中潺潺流水旁的沈茉轻,微风拂过,轻轻吹起软纱的衣角。她装扮简单,未施脂粉,只挽了个发髻绑了根丝带。
清丽脱俗,气质如兰,静静的坐在那里,近来总觉得她眉目间似有愁绪,她已经不是那个欲博人瞩目而喧闹作态的沈茉轻。
现在的她让人忍不住想保护、想倾听,想靠近,又好像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思绪说与她听,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明明还是以前的那张脸,明明还是以前的那个表妹,为何就变了呢。
萧溯不由得看的有些呆。
他原本可以不必过来,可是他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表哥。”沈茉轻起身让座,又让莲儿去端茶。
萧溯回神,从怀里拿出一个圆圆的小陶罐,放在桌上:“这是太医署专为皇后娘娘跟平月公主看病的徐太医所制的玉肌膏,生肌、愈合、润肤对你的伤势颇有效用。”
沈茉轻拿起那瓶药膏,按说徐玉茹已经代替他们夫妻来过了,萧溯特意来一趟还带了如此可遇不可求的药膏,心里有些暖意。
她笑意盈盈:“表哥有心了,如此我也可快些好起来,再过些日子便是姑母的生辰了。”她确实需要早些好起来,她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萧溯又问询问了她的伤情,二人正聊着。
沈棠轻从屋里缓步走来,身着翠绿色襦裙,梳着同心髻,发髻上围了一圈珍珠,插了一只翠绿色珠花。上了精致的妆面。
简单的装束,娉娉婷婷,又不失文雅灵动。只是眼下有些乌青,遮了一层脂粉在上面。
她端了一份栗子糕。
放在萧溯旁边的矮桌:“表哥尝尝,这是棠儿一早起来做的,还热着。”
动作挺快呀,才刚听莲儿说天不亮便喊了她起来熬药,这会子正补觉。这才多大会便打扮齐整出来了。不由不多想。
沈茉轻不再怎么讲话,她留给沈棠轻更多的与萧溯讲话的机会,倒要看看她想干嘛。
沈棠轻坐在桌子另一侧,细细询问萧溯栗子糕的是否合口味。
聊了几句日常,又拿出一首诗说是自己作的想要表哥帮忙品评一二。
萧溯耐心的与她一一讲解。
她满目欣喜:“表哥讲的真是让人豁然开朗,斟词酌句,巧妙的很,竟比我的更切题。”
沈茉轻听不太懂这些诗呀词呀的。她自小跟在徐玉茹身边做个陪读,但却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又没有先生检查她的功课。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