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知婉拒了俞蔡的邀请。
他这几天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一旦到了俞州地界便要焦心贺礼是否送到了昌王府。
贺礼送到了他也好安安稳稳的整肃队伍,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萧伯爷有那样重的伤,舍命护贺礼。
再加上平时差事便办得好,此次差事要是没什么大意外怕是要升官的。
自己什么都没有,还是个领队,责任重大,若是再出点事搞不好乌纱帽便要没了。
因而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馆驿好好守着剩下的人,每日让他们熟悉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皇家大婚礼仪流程。
俞蔡也不多勉强。
此次重要的两个人都请到了,他很是满意。
萧伯爷乃是打着弯儿的亲戚,不交好实在是可惜了这样好的机会。
顾世子嘛,是他家夫人死活要他请了去的,他家夫人比他自己还要重视他的前程。
他也是乐得结交,郡王府那是什么人家儿?难得他有这个机会。
届时京城有他的妹夫、伯爷、郡王府的世子爷。
说不好他也能混个京官做做。
他们老俞家好不容易能接触到这样多的显贵。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又启程了。
行了不过半日便看到了俞州城的城门。
城门前立了一群人,正是俞州城的大小官员,领头的是个约莫将近六旬的男子,他身穿知府官袍,一张脸满是官场浸淫的世故与圆滑。
此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俞蔡引着他走向前道:“岳父大人,这位便是王同知,王大人。”
知府向着前面的王同知行礼:“王大人,您可来了,下官廖德厚,对您是盼了又盼。”
客气了几句。
翁婿二人又往队伍后面走,到了萧溯的马车边道:“岳父大人,这位是我那外甥女的表哥,仁远伯爷,此次亦是礼仪队的主事。”
萧溯早已掀起了帘子要下车。
廖知府忙阻止了,笑道:“伯爷不可,听闻您为了保护陛下的贺礼受了伤,好生坐着,好生坐着。”
又寒暄了几句,继续往后走。
沈茉轻早已下了车侯在一边略略福了福。
廖知府很是亲切的道:“好孩子,来了便多住住,得空了让你舅母带着来府上坐坐,家里还有些小姐妹也好一起说笑。”
又问了沈茉轻的父亲与母亲可好?沈茉轻一一答了。
廖知府转头问女婿道:“世子爷呢?”
“在后面,世子爷事务繁忙,时有停顿,因而只走在后面。”
俞蔡说着便引着老丈人往后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悄声问:“可都请到家里了?”
俞蔡点点头:“只有王大人不肯来。”
廖知府很是满意。
他走着走着看到前面一小队人马让他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瞧着是轻车简从的。
五六个仆从。
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处处透着些奢华气,还有那几个护卫,散发着的气息,他不懂武艺,但就是看着这几个人就觉得有些害怕。
他走向前拱了拱手对着马车道:“顾世子,我乃俞州知府,是沈姑娘舅舅的岳丈。”
这个弯拐着拐着也就攀上了关系。
他紧张的看着车帘。
车帘掀起,一个玉质竹韵的男子坐在车里,面上带了一个银色雕纹面具,整个人清冽灵秀、风度翩翩。
不由得呆了呆,这是京城传言的貌丑好色的世子爷?
他廖德厚活了这么些年,看人那可是一看一个准儿。
眼前这人不简单,只怕他女儿的如意算盘要打不响了。
顾晋道:“有劳廖大人前来相迎。”
语气淡淡的,并不亲近。
廖德厚原先准备的一套说辞完全忘了,只点头哈腰的胡乱客套。
俞蔡见岳父有些丢人,忙道:“想必世子爷也累了,岳父大人咱们进城吧。”
“对对,请请请。”
队伍在此前行,进了俞州城。
别的官员只在一旁候着,陪着知府大人。
浩浩荡荡的几百人直忙活到傍晚才都安顿停当。
沈茉轻与萧溯、顾晋跟着舅舅往俞府走去。
到了一处颇为气派的府门前停下。
俞府因为二舅舅经商,所以钱财方面颇为宽绰,宅院也大,府里一切用度都比别的同品级府邸要强上许多。
若说是官员府邸倒不如说这是富商之家。
这也是为何廖知府允许女婿将人请到家里,知府衙门大小有规制,廖知府的几个儿子并着一家老小全在衙门住着,实在是拥挤了些,招待京城来的贵人,很不够看的。
如若不然去请人的便是他了。
沈茉轻下了车看到门前站了男男女女一群人,有主子有仆人。
这是迎接什么人的排场?
为了萧溯还有顾世子吧?
真是下足了功夫。
见人来了,一行人走下台阶,迎了过来。
走在前头的是大舅母,一个中年妇人,长相有些强势,颧骨颇高,穿着大红菱花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