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鞭子声划过空气的声音让人不由得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一身海棠红的少女手持长鞭站在人群外。
她那与人群中央跪着的苏锦棠如出一辙的面容,显然已经彰显了自己的身份。
可京中这些爱看热闹的,也不是没看过虞疏晚当街直接动手的。
是以,看清楚虞疏晚的脸,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退噤声不敢语。
苏锦棠万万没想到虞疏晚竟然不在府内而在府外,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她愣愣地看着虞疏晚,恍惚有种想去拥抱她的冲动。
可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一瞬,她立刻眼中就蓄满了泪,颤抖着声音道:
“我给你跪下了,你还不肯回去吗?”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虞疏晚冷冷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苏锦棠看着虞疏晚手上的鞭子,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依旧发问,
“若是你将祖母带回去,不让你父亲为难,就算是你对我动手我也无怨无悔!”
此话一出,一边的虞方屹脸色都变了。
他怒声,
“你到底想要如何?”
如今苏锦棠的目的实在是太强,连他这个不善于后宅心计的都看出了端倪。
可苏锦棠根本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虞疏晚。
似乎是在惧怕虞疏晚动手,又在期待虞疏晚动手。
没错。
她就是疯了!
虞疏晚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所有平静!
她原本拥有一个温柔乖巧又漂亮优秀的女儿,为什么要虞疏晚出现?
她也想做一个慈母。
可虞疏晚一点也不懂事,府上被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连自己一向恩爱有加的丈夫都跟自己有了隔阂!
就像是归晚昨日哭着问她,如果没有虞疏晚,她们是不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一样!
虞疏晚,根本不该在这儿!
既然虞疏晚非要闹得这样难堪,那若是彻底毁了名声,再也无法在京城中立足呢?
这个念头的确对她不公平,可虞疏晚可曾对归晚公平半分?
虞疏晚是她的女儿,理应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和责任!
这是她作为母亲,可以对虞疏晚做出的支配!
孝字当头,难道虞疏晚还敢不认?
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即便丈夫在一边硬拉扯着要走,她也不肯走。
虞疏晚在大门站定,侧了身子,让苏锦棠跪着的是朝着府邸的方向。
“苏夫人这一跪,我可受不起。”
虞疏晚冷笑开口,
“逼着我回去,用京城舆情毁我名誉。
苏夫人当真是长进了,竟然连侯府的脸面都不要。”
“你如今说的我都认,可你总得想想你父亲。”
苏锦棠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面紧紧攥成拳,不断地告诉自己忍耐。
她只要如今咬死让虞疏晚回去,即便是虞疏晚将昨夜的事情给翻出来,她也不怕会被人议论。
想到这儿,她的背脊都不由得挺了挺。
“我想他?”
虞疏晚笑出声,
“我想他如何连自己孤寡母亲都能够不闻不问,任由被一个假货害死?”
一语惊起千层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苏锦棠。
探究地、好奇的、厌恶的,此刻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这忠义侯府母女大戏还真是热闹,一出接着一出,当真是叫人应接不暇。
虞疏晚用鞭子指着苏锦棠,虞方屹喉头一紧,立刻挡在前面,
“你难不成真想对你母亲动手?!”
“父母生恩予我骨血,我做不到动手。
可夫人却一次次地逼迫我,是笃定我今日没得撒气的东西?”
虞疏晚冷笑,
“真当做我是好捏的软柿子了?
侯爷也是有意思的紧。
只因为苏夫人爱惜那个假货,逼迫女儿不够,如今还要残害自己的母亲。
当真是可悲可泣。
用方才我听见的话,祖母当初生你的时候,确实应该丢在尿桶溺死。”
虞疏晚忽地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与你们还的确是一家子。
毕竟为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手段我也喜欢。”
她忽地将长鞭狠狠地抽打在苏锦棠的身侧,眼神阴翳,
“今日苏夫人既然追到这儿还要扭曲事实,那就不如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把话说明白。
昨日虞归晚借口祖母房中求见,将蛇床草的种子粉末洒下在房中。
晚间更是让人准备了近百条蛇,想要放进祖母的院子。
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置?”
苏锦棠见她果然提起这事儿,死死咬住下唇,
“好,就姑且当作这些事是真的吧。”
她擦了擦泪,
“外面没有好的大夫,你跟我回去,我请好的大夫给你瞧瞧你从前落下的癔症好吗?”
此话一出,虞疏晚又成了全场的焦点。
“想要把名头安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