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凡人战三门,第一门只有最后一拨才出现秽兽秽种,前面都只是饿了几天,穷凶恶极的野兽罢了。
但厉九川第二拨就遇上了四只秽兽,这等难度已经是将他当做小有实力的传承者看待。
明眼人此时都已经发现他具备的异力并非传承,而是从长乘谷流传出来的武诀,可并不会有人替他出声质疑升灵坊的公正。
厉九川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有机会申诉什么,无论是秽兽还是传承者,对他的威胁都同样致命,他只有一击必杀的机会,绝然等不到第二下。
就在四只怪物合围之际,他猛地朝第一头秽豹冲去!
台上的看客们或兴奋等着他被撕碎的绝境,或思索他将以怎样的方式破局,但无论以何种方式,都免不了要动用传承,要使用更强大的力量。
而厉九川的举动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在半空中蜷身,直接一头扎进豹子嘴中!
两侧等待伏击的秽种傻了眼,而吐出毒刺的秽豹扎中了“自己人”,直接插爆了最强壮那只的眼珠!
那遍布獠牙大花儿似的巨嘴并未停下,而是以更狰狞可怖的姿态将对方整个脑袋裹在里面!
吃人也是吃,吃同类也是吃,它为什么要停下?
被咬住的秽豹也不甘示弱,直接在它嘴里噬咬其内脏,那两倍大的丑恶头颅,因对方咀嚼的动作而时高时低地起伏,腥绿的液体淅淅沥沥地从“锯齿大花”的边缘滴落。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两头秽兽仿佛连体怪物,开始了跌破下限的血腥吞吃。
屏风里的贵人顿时被恶心到转头,两位侍女急急忙忙搬着扇面遮住视野。
秦赫紧盯着“连体豹子”,在扭曲而丑陋的躯干上寻找痕迹,她不信度殷会这么轻易死去,可是,他人呢?
这时,两颗叠加的秽兽头颅陡然被刺穿!一截沾满血锈的青铜刀刃向所有人昭示着它的存在。
两只怪物由于过度贪婪地吞噬对方,导致它们根本无法分开,只能任由刀刃顺着凸起的脊骨划开。
墨绿的血液大颗大颗地滚落,坚硬的皮毛反卷露出紫黑色的血肉。
一道瘦小的身影自豁口猛然跃出,他脚踏兽脊,拔出青铜长刀,再度送入另一头秽豹头颅!
厉九川拖着刀柄,疾步踏过丈长兽躯,一连串汁液乱飞,如泼墨挥洒,将它们糜烂肮脏的腹腔彻底剖成两半。
而他身上却半点脏污未沾,所谓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便是如此。
剩下两只秽豹前后发出一声咆哮,同时腾空而起,厉九川手中铜刀犹如箭矢般激射而出,瞬间扎中左边那只的喉咙!
而右手扑来的秽豹正张开食人花似的大嘴,粘稠的涎水随着嘴腮微微颤抖,仿佛已经尝到猎物新鲜的血味。
厉九川反手抄起地面插着的一把断剑,磅礴的杀意瞬间侵入他的脑海,眼前的世界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唯独一条猩红发黑的线条舞动似蛇,正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杀!”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厉九川心中也毫无畏惧,手中自然而然地挥出剑招,刺中那扭动的血线。
众人只看见孩童如行云流水般踏步侧身,秽豹大张的锯齿嘴瓣便和他擦肩而过,哪怕它腹下长着六条昆虫似的节肢对足,尖锐的倒钩竟一下也没碰到度殷的身影,甚至连衣角都没沾上!
而度殷手执断剑,趁秽豹飞出去的那一刻,猛然斩下其蝎子般的尾钩。
正有看客想嘲笑他只会激怒秽兽,并不能真正杀死它时,身形庞大的豹子却跌扑出去,死气沉沉地撞上坚硬的墙壁!
伴随大蓬的黑烟冒出,它已是比其他秽豹先一步死去了,而此刻,地上被片开的那两只秽豹还在抽搐,血肉也仿佛呼吸般微微起伏。
“他是怎么找到那玩意命门的?”
老梁抓着下巴上的短须,神情不解。
“碰运气吧?秽兽也好,传承者也罢,命门都随缘的。”钟君山饮了一口茶,眼神还在偷瞄某个屏风围死的地方。
老梁摇头,“那可不是,传承者的图腾就是命门之一,还是能猜到,但秽兽这种东西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命门,因为它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嘛,只能是运气。”
钟君山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度殷举着断剑,最后一只秽豹正好冲过来,闷头扎进剑尖,简直像寻死一样,当场暴毙冒出滚滚黑烟。
最夸张的是,度殷还闭着眼睛。
全场一片哗然,有人兴奋得大声叫号,也有人骂骂咧咧地说他隐藏实力。
老梁鄙夷地回头,“运什么气?”
钟君山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能?”
他震惊的不是度殷杀死了那只秽兽,而是度殷真的有把握发现秽兽的命门,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斩破!
如果一次是运气,那么两次呢?
钟君山面色严肃,终于开始正视这场比斗。
斗兽场的栅栏深处忽然响起密集的振翅声。
厉九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接一只青绿色的怪虫就拍着翅膀飞出来。
它们顶着灯笼似的外突的眼珠,黑亮的甲壳护住半人长的躯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