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四处乱窜,抱着自己遗玉逃跑的鼠辈们,厉九川以手为剑,每一记黑红色的弧光亮起,就有人无声扑倒在地。
他此刻的传承度已经达到了瓶颈,前三十个传承度的被勾勒了整整十次!
单纯的出手一击,就能堪比突破第二门槛的传承者!再添上刻血的加持,杀起这些小鱼小虾,比踩死蚂蚁还要简单。
一番屠戮下来,遗玉不减反增,都被厉九川堆在一起。
他脚边还躺着快死的祝槃,和被折断四肢的郑翼。
为了避免郑翼借助灵源愈合得太快,厉九川不得不踩在他腿上,时而给他脊骨来上一脚。
反观祝槃,厉九川直接给他丢了一盒遗玉,“自己吃。”
祝槃小心翼翼地吞噬了一颗枣玉,恢复伤势,然后抱着木盒有些不知所措。
遗玉的主人竟然没有传承度,甚至刚拿到传承,打了一架,就变成跟自己一样境界的传承者了!
和他比起来,自己简直弱得说不出口,连他认为自己一定会变强的信念,都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什么是天才?以弱胜强,覆灭全敌的才叫天才!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何况他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既守不住东西,又被打得很惨。
祝槃抱着九十九颗枣玉,正羞愧地想还给那个人,却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度殷正蹲在地上,把晶莹剔透的枣玉往郑翼嘴里塞。
一颗接一颗,好像不要钱似的,直到对方肚子高高隆起,连喉咙里都鼓鼓囊囊的。
他拎着郑翼头发晃了晃,就好像拎着装满遗玉的人皮口袋。
“满了。”
厉九川嘟哝着站起身,却见祝槃震惊地盯着自己胸膛,于是抬手给他脑袋一巴掌。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回去!”
说完,他抬脚踢散所有的木盒,露出剩下六千多枚枣玉,眨眼功夫,所有的木盒全都变得空空如也,半点残渣也没留下来。
冥想中,白帝图腾闪过一抹微光,这六千枣玉丢进帝种,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厉九川拎着“人皮口袋”往曜日府里走,留在身后的祝槃突然大喊出声。
“祝涅!”
然而前者脚步未停,很快就消失在重重楼阁之间,只剩祝槃难以置信地站着,失魂落魄。
祝氏道兵刻血剑,三方敕封,蛟龙池水德神灵死,斗场金德神灵死!天底下除了祝涅,还有谁会有五德敕封,还有谁会有刻血剑?!
祝槃只觉得有股辛辣的烈火在五腑六脏中燃烧,几乎要把镇压在心中的石碑都烧穿了!
同样是祝氏之子,凭什么就他强到这种地步!凭什么他出生就能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凭什么整个祝氏的溺爱都集他一身?!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这一刻,祝槃心中消失多时的阴暗似乎全都回来了!
兄弟之间强烈的嫉妒瞬间将他拽回深渊,过去一年的日日夜夜里,那些受辱挨打的画面,都疯了似的翻滚在脑海里,祝槃痛苦地蜷缩身体,双手抠抓泥土,发出凄厉的咆哮!
……
梅曲崖皱着眉毛,他双手抓住栏杆,几乎要直接冲回金院,看看那个小混蛋想干什么了!
但背后那道烫人的视线,让梅曲崖遏制了冲动,于是他转而问道。
“大人,那似乎是祝家长子,自从祝氏被关押以来,他受了不少欺负,但还锚心了孤丹青之碑,天赋也算不错的,您觉得怎么样?”
“不如我儿子。”
“……我看他似乎心锚不稳,万一抗不过去,祝家主脉唯一的子嗣就没了,不如我收他为徒如何?”
“随意,就算你收他为徒,也不如我儿子。”
“……”
都灵大人真是……梅曲崖很难找到合适的词形容,但得到许可的他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在此地,当即就卷起一阵风消失不见。
土位大夫子默默放下茶杯,里面落了灰,再喝下去就有辱斯文了。
“大人。”水位大夫子上前一步,“请准许我回曜日府。”
“为何?”
“金位大夫子收徒是假,准备对度殷下手是真,我需谨遵大人之命,庇佑此子。”
谷“无妨,我准他收徒,没说准他进府。”
曜云看着在府外徘徊,却始终不敢进去的梅曲崖,顿时充满了同情。
……
“啊……”
祝槃发出一声长嘶,他脸上全是高高鼓起的血管,浑身痉挛。
阴暗卑劣的情绪和石碑充满正气的理念撕裂了他的心!
如果不同的灵源对彼此来说是污秽,那么与心锚不同的情绪和理念也是污秽,尤其是祝槃这种,以情锚心的异类。
但原本他应该是最不容易出现动摇的,心锚最稳定的人。
因为以情锚心,对传承者的影响极强,几乎会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从特殊的极端角度避免了污秽。
祝槃没有能和孤丹青之碑抗衡的性情,所以就被变成了一个正气君子。
换种说法,即被心锚“污秽”,成为心锚寄生的人。
既然已经被污秽,就很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