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笑容明媚,连带着阳光好像都灵动起来。
“林知音惹上我的时候,就代表温家已经参战了,不是么?无论是一开始的默不作声,还是如今的试图掩盖,我想今后应该就是彻底帮着林知音对我赶尽杀绝了,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我提前做了反应,没有什么不对。”
崔安如的清醒,陆景琛完全理解是因为什么而来。
他又说了一句:“若是林知音真的出事,温家确实不会袖手旁观。”
“当然,温太师把温氏当成眼珠子,温丞相对林知音也是爱屋及乌,这两个权倾朝野的父子,哪怕一开始知道林知音做错了事,最终还是会想办法除掉指出错误的人。他们的地位太高,做过的事情太多,慢慢就没有人再会提起我。镇国公府都已经不在了,我只是一个小小孤女,若不是有太后娘娘的垂帘,他们应该早就动手了。”
崔安如很稳重地分析了自己的处境,之所以勇敢,是因为退缩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只会助长别人欺辱镇国公府的气焰。
“理解。”
陆景琛只说了两个字。
崔安如同样明白他这些年的处境,刘太妃是当年李皇后极力促成让已经身染疾病的老翊王娶回去的续弦,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对。
这些年刘太妃和陆景霖能够一直想办法对陆景琛动手,背后怎么会没有人?
“王爷不想让王位旁落,更不想让王位被皇室收回,臣女都懂。”
这个话,若是别人说,估计陆景琛会想着灭口了。
方才陆景琛已经承认了,在没有办法确定自己能活下去之前,他不想盲目去赌。
“设想一下,若是翊王府两位继承人都不在了,空缺出来的翊王之位,说不定能够用来平衡夺嫡之争,只要皇上为了缅怀自己的弟弟,把其中一个儿子过继到老王爷名下,让他承袭王位就行了……这样看来,其实王爷的存在,不只是挡了二公子的路……”
崔安如甚至把这件事展开来说,眼光也没有任何躲闪。
只怕刘太妃和那个陆景霖,这么多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还以为背后的人是全心全意扶持他们上位。
陆景琛对于崔安如洞察力的敏锐已经有所领教。
此时她说出这些话,倒是并没有让他太过惊讶。
“温家这些年受到医仙的照顾,真的跟崔家无关么?就连医仙留下的救命药丸,也始终存放在杏林堂。若是郡主不自己站出来承认,只怕这世间不会有人把崔家和医仙联系到一起。”
陆景琛同样在怀疑一些问题,只不过没有更加直接的证据。
“王爷想知道的事,到时候问我师兄不就行了?”
崔安如亲自给陆景琛倒了一杯茶,看着远处的景色,不禁感叹了一声。
之后,她起身到了窗边,眺望着更远的地方。
陆景琛也慢慢凑了过来,看着运河之上来来往往的船只。
“只怕郡主想要怪罪的,并非只有安南侯府和林知音背后的家族,还有当初成全了这段荒唐婚事的人吧?”
崔安如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扭头看陆景琛一眼。
陆景琛也没有期待这个时候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答案早就在他心中了。
“看样子,我们确实是同路人。”
陆景琛的话,意味深长。
当宫里的太医到达安南侯府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慌了。
“宫里怎么知道的?”刘太妃一副问责的语气,毫不客气地冲着杨氏。
萧让心中不舒服,这个刘太妃自从来到萧家,一直都在用身份打压自己的母亲。
虽然他儿子被自己刺伤,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的孩子都没了,还没有跟他们算账。
“太妃娘娘,我们始终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别的安排,娘娘这个语气,是想怪罪我母亲么?”
萧让突然的强硬,让刘太妃愣了一下。
温继礼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并没有帮她解围。
平时强势惯了,本来已经被温继礼暗示了几句,心情正在不爽,如今一个朝廷新贵都敢跟自己这样说话,她自然不会服气。
“安南侯什么意思?事情都是在你们府里出的,你们自己承认,我儿是被歹人扔进来,从主观上来讲,我儿并没有想过对安南侯府不利,你夫人腹中的孩子没有福气而已,你刺在我儿身上那一剑确实实实在在,你好歹也是军功封侯,在边关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府里的防守竟然如此薄弱,让人钻了空子不说,还差点害死我唯一的儿子,我指责你们几句,你可是不服?”
眼看着刘太妃拿出了气势,也已经彻底捋清了这里面的关系,温继礼赶紧说道:“娘娘,安南侯骤然失去孩子,而且关爱自己的夫人,孝顺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刚刚刘太妃那个样子,就连林志远和温氏都不敢上前。
萧让心中暗想,他终极是爬得不够高,不然怎么会在自家还让自己的母亲受到这种委屈?
“太妃娘娘恕罪,萧让方才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
“罢了,我儿还在榻上躺着,我没有功夫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