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是怒火中烧的陆秉文。
看得出,他想要强装镇定,可一腔怒火烧红了脸,根本掩饰不住。
厉蓁蓁打发月莲出去,给陆秉文倒茶:
“侯爷,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你今日去了揽芳华?”陆秉文沉声问。
厉蓁蓁怯怯别过头,不敢面对陆秉文。
“为何?”陆秉文高声追问。
厉蓁蓁小声嘀咕:
“月莲这丫头,竟然敢去找侯爷告密!看我不收拾这臭丫头!”
“你怎知一定是月莲告密?”陆秉文挑眉。
“除了她没别人!”厉蓁蓁假装失言,说完便捂嘴。
“为什么不是吴朗坤?”陆秉文心痛发问。
厉蓁蓁吞了口口水,“吴执事不会的。”
“你说你听闻婢女盈盈侥幸逃生,藏身青楼,从哪里听说的?”
厉蓁蓁央求道:
“侯爷,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好吗?”
“琉璃姑娘跟我说,根本就没有疑似盈盈的女子。
“我不打算找了,这事儿就过去吧。”
“是谁告诉你盈盈还活着,藏身青楼?”陆秉文还是这个问题。
厉蓁蓁咬唇,“我答应过他,不能说的。”
“是吴朗坤对吧?”陆秉文咬着牙问。
厉蓁蓁惊异,脱口而出:“侯爷怎么知道?”
陆秉文愤怒答道:
“吴朗坤在揽芳华有相好,他以盈盈的事诓骗你过去,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厉蓁蓁故作懵懂。
陆秉文闭眼深呼吸,“为了当差期间与相好私会。”
“诓骗我?也就是说,盈盈没有……”
“是,当晚穆府只有二人生还。夫人,不要再找了。
“至于说诓骗你的吴朗坤,我已经将他逐出侯府。”
厉蓁蓁假装因为希望落空、盈盈之死伤心。
二人沉默不语。
门外护卫敲门。
陆秉文出去。
厉蓁蓁附耳偷听。
“侯爷,已经找揽芳华的琉璃确认,今日吴执事的确找她买了美人醉。
“还说吴执事曾经数次去揽芳华找她买美人醉。
“吴执事说是要用在侯府那些不识抬举的婢子身上的。
“琉璃姑娘本不想卖,却遭吴执事恐吓,不得已才……”
陆秉文恶狠狠地道:“私牢的那口缸也空了好久了,装满吧。”
第二日一大早,厉蓁蓁让月莲去厨房做了一碗蛋羹带上。
再度找来戚千志,请他带她们去私牢。
厉蓁蓁一边走一边向两侧牢笼望去,很快便找到了一口大缸。
“戚大夫,你跟月莲去看看清儿吧。我去给吴执事送口吃的。”
戚千志见厉蓁蓁一脸阴狠,忙嘱咐:
“夫人切不要冲动行事,侯爷的意思是,不能让吴朗坤轻易死去。”
“放心,这一点上,我跟侯爷不谋而合。
“我只想替府上的姑娘们泄愤,出一口恶气而已。发泄了,才能身心顺畅。”
戚千志表示理解。
厉蓁蓁接过食盒,见二人远去,才进入牢房。
房中一口大缸,上方仅能见一颗头颅。
厉蓁蓁走近,朝缸里面匆匆一瞥。
只见吴朗坤的四肢变形,乱七八糟地折叠在缸中。
可想而知,四肢骨头全断了。
“还能说话吗?”厉蓁蓁放下食盒,敲了敲缸,吵醒了昏睡的吴朗坤。
吴朗坤一见是厉蓁蓁,随即张大嘴想要大叫。
借着烛火,厉蓁蓁看到他嘴里空空荡荡。
不但没了舌头,连牙齿也被拔光了。
厉蓁蓁咋舌:
“侯爷的心还真是狠,你追随尽忠十年,在他眼中还不及一个女人。
“苍天有眼,报应不爽,让你毁在女人手中。”
吴朗坤身躯扭动,嘴巴张得更大,想要从缸里爬出来。
厉蓁蓁伸出手指放在嘴边:
“嘘——不要再浪费力气了,你知道,没用的。还是听我说吧。”
厉蓁蓁缓缓打开食盒,取出蛋羹和羹匙。
“吴执事,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吧?
“尤其奇怪,你怎么就中了断肠草毒?你明明用银针测过所有入口的东西啊。”
厉蓁蓁举起羹匙,以羹匙背面凸起蘸取地上半凝固的血迹;
然后又用羹匙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吴朗坤嘴边。
吴朗坤瞪着厉蓁蓁手中那碗蛋羹,当头一棒,双眼通红。
羹匙里面的蛋羹干干净净,倒是碗中的蛋羹上沾染上了羹匙背面的血迹。
厉蓁蓁笑意盈盈,娓娓道来:
“蟹肉蛋羹是我点的;月莲是我的人,取菜时把毒撒在了汤勺背面;
“第一碗蟹肉蛋羹舀在最中央,第二碗舀在旁边,都没有毒;
“第三碗,你的,舀的正是染毒的部分。
“吴朗坤,你想不到吧,我是在你试毒之后,当着你的面给你下了毒。
“这种下毒方式注定了毒量很小。不过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