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文早出晚归,风尘仆仆,说是在翰林院与医官们一同分析药膏成分,急着为京城百姓解燃眉之急。
厉蓁蓁为陆秉文宽衣解带,尽妻子之责:
“侯爷如此为百姓殚精竭虑,劳累辛苦,真是百姓之福。”
陆秉文面不改色接受厉蓁蓁的夸赞:
“只可惜,我不通医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出谋划策。
“医官们的研制过程并不顺利。那曾记药铺的老板虽然已经透露配方,可这其中有一味珍贵药材,难以替代。”
“这可如何是好,我这几日目睹百姓困境,着实心痛。医官们可有大致时限?”
“找不到足够的那味药材,怕是谁也说不好日子。”
“百姓们等不起啊,必须尽快解决才好。侯爷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陆秉文刚要张口,又叹息着把话咽了下去。
“我们夫妻一体,侯爷对我也要有所隐瞒吗?”厉蓁蓁假装生气。
陆秉文握住厉蓁蓁的手,诚挚道:
“曾记药铺的老板手中囤有不少那味珍贵药材,也可雇人日夜赶工加工成药膏;
“只是这些都需钱财。人家也是生意人,官府不能强行要求其不计回报。
“陛下也曾想过从国库里拿这笔钱,可大献立国不过二十余载,这些年边防和赈灾已经花得难以收支平衡。
“不久前赵云卓密室里的那些钱财刚好拿去充盈军备。”
“陛下爱民如子,又不愿横征暴敛,国库所剩无几……”
厉蓁蓁连连点头,内心鄙夷:好一个爱民如子。
“本来定北侯府是有些积蓄的,若是那三十万两还在,我定然会取出应急,先救百姓于危难。”
厉蓁蓁恍然大悟,自责道:
“怪不得侯爷有苦难言,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若不是我害侯爷破费了那三十万两白银,百姓们就能早日摆脱红疹之苦。”
陆秉文把厉蓁蓁抱在怀中,柔声安慰:
“这怎么能怪你呢?”
厉蓁蓁用力挣脱,愤怒道:
“都怪那个贪官宴芜!若不是他狮子大开口,今日百姓们也不会苦不堪言!”
陆秉文轻拍厉蓁蓁后背,安抚道:
“夫人不要动怒。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难题。
“若是有办法让溯王拿出这三十万两救百姓就好了。”
厉蓁蓁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宴芜一向贪婪,这些年受贿贪墨的钱财不计其数,肯定是一毛不拔。”
陆秉文苦笑道:
“溯王是贪了不少,但说不定,他并不是一毛不拔。
“若是有个他看重的人去对他言明利害,动之以情,说不定……”
厉蓁蓁歪头疑惑道:“溯王看重的只有钱财,哪有什么人?”
陆秉文直勾勾看着厉蓁蓁:
“夫人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溯王殿下觊觎你的美貌。”
厉蓁蓁腾地站起,惊恐到连连后退:
“侯爷是想让我去劝说溯王?”
陆秉文摆手否认: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
“我只是目睹百姓受苦,慌不择路,胡言乱语,夫人,你千万不要当真。”
厉蓁蓁万般纠结,踌躇不定,挥手无力道:
“侯爷,我想一个人静静,今晚就不侍寝了。”
陆秉文表示理解,随即离开朝华殿。
随着房门关上,厉蓁蓁的神态由纠结瞬间变为冷漠,心道:
果然,陆秉文和厉高远,甚至是献帝,都瞄准了宴芜手中的钱财。
献帝给了宴芜一个肥差,但却不是白白给的,时机一到,他便想办法收割。
他吃准了宴芜面冷心热,看不得百姓受苦,让他尽快解决,便是催促他自掏腰包。
陆秉文给了宴芜三十万两白银,也是心有不甘,想方设法拿回。
果然,一旦得手,从前最珍贵的、能够以三十万白银换取的女人,如今也能当做商品,拿去再换回那三十万两。
陆秉文可真是个奸商。
毒蜂、药皂、药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厉蓁蓁和那三十万两白银,在他手中周转一番,白得了美人身心。
一早,崔展便来催促厉蓁蓁出门,说是昨晚陆秉文下了命令,务必要让厉蓁蓁再亲眼目睹民间疾苦。
厉蓁蓁带上所有值钱物件和所能支配的银两,先去了当铺,随后赶往曾记药铺。
曾老板对外宣称药膏有限,物以稀为贵,价格水涨船高。
有点家底的百姓掏空了家底,平日里只够温饱的百姓只能生生硬抗。
厉蓁蓁眼看着幼童因为奇痒无比把自己搔挠得血肉模糊,心痛难忍,便先用自己的全部钱财给这些人买了药膏。
百姓们听闻定北侯夫人愿意倾囊相助,口耳相传,有更多人聚拢而来,跪在厉蓁蓁脚下哭嚎磕头。
“各位,我厉蓁蓁在此承诺,明日一早必定带足够银两而来。
“请各位明日辰时在曾记药铺门前排队等候领取药膏;
“也请曾老板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