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找个东西,把手臂塞回去啊。别让她碰到我的马。”
还是仵作先反应过来,吩咐徒弟。
徒弟随手捡了路上一截树枝,挑起手臂塞回了草席。
温沧海看到那条手臂时便后退了几步,随之也安心了许多,又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一行人找了一处空地,卸了车辇,连同草席和车辇一起,点了把火全都烧了。
熊熊烈焰之中,被草席裹着的琉璃开始剧烈扭动,发出不似人声的嘶鸣,很快被烈焰燃烧和木质马车被烧的噼啪声掩盖。
厉蓁蓁抱着琉璃的瑶琴,走近火堆,把瑶琴丢了进去。
“琉璃,我来给你送陪葬品了,这是你曾经最爱的——琴。”
厉蓁蓁泪流满面地面对温沧海:
“琉璃死得如此惨烈,死前遭受如此痛苦。温大人,你尽可如愿了吧?
“希望你兑现诺言,不要再去为难那六十三名青楼女子。
“否则,怕是琉璃会化作厉鬼,前去找你索命!”
温沧海吓得一个激灵,随即马上怒道:“放肆!”
月莲冲温沧海行礼,代替厉蓁蓁道歉:
“温大人恕罪,我家小姐太过伤心才口不择言。
“请您看在八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家小姐失言。”
温沧海拂袖满意而去。
仵作三人没了马车,只能是仵作骑一匹马,两个徒弟骑一匹马。
三人经过厉蓁蓁之时,仵作先停下来。
再度确认温沧海的马车已经走远后,他向厉蓁蓁鞠躬行礼,却一言不发。
“月莲,仵作师徒三人辛苦,给他们一些打赏。”
“是,小姐。”月莲掏出一点点碎银。
厉蓁蓁一看,摇头道:“咱们身上带了多少,全都拿出来。”
月莲惊讶。
厉蓁蓁冲她点头。
等到仵作三人也满意离去后,厉蓁蓁才对月莲崔展解释:
“手臂掉落出来的时候,仵作三人全都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女子的手臂。幸好温沧海离得远,没看出来。”
崔展后知后觉:“所以当时他们三人才会愣住。”
月莲不解:“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声张,反而是将错就错了呢?崔展,你事先收买他们了?”
崔展摇头:
“那日主子只是让我去看了停尸房,记住他们用来裹尸的草席和捆绑的绳子什么样子。我当时暗中行事,并未露面,何谈收买?”
两人一起疑惑看着厉蓁蓁。
“仵作很聪明,看出来手臂不对劲,就明白是我们用了调包计。
“他之所以没声张,是因为将错就错才能快些忙完收工,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被传染的风险最小。
“可若是声张了,那么毋庸置疑,再度下去寻找真正的琉璃的任务还是他们的。
“他们知道,既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有人用以假乱真的草席调包了琉璃,那么下面一定藏了人,已经转移了真正的琉璃。
“他们忙到最后要么是被下面藏着的人杀了灭口,要么是无功而返,反而要担一个弄丢罪犯的罪名。”
月莲拍手:“幸好仵作足够聪明。”
厉蓁蓁稍稍思索,又有了新的猜测:
“又或者,仵作出发之前便得了汤泰安的指示。聪明的是汤泰安。
“上一次我为了救宴芜,以尸体假冒窦英桓的案子,便是他洞悉了我的用意,主动提出让仵作说谎,指鹿为马。
“琉璃也说过,温沧海对她用刑时,汤泰安有过阻止。
“这个汤泰安看似中立,但却是个可以拉拢的人才。”
崔展深以为意道:
“汤大人深谙官场之道,既然见识过主子的谋略,又知道主子身后有溯王和太子,自然要卖主子这个人情。”
厉蓁蓁打道回府,打算等到天黑再偷偷前往林鸿府上,探望琉璃。
半夜偷偷过去,便不会在林府偶遇宴景辉了。
上一次厉蓁蓁带着沙丰益去林府找林鸿商议如何救人之时,便碰上了也在林府的宴景辉。
本来厉蓁蓁想要与林鸿单独谈,但这个太子明明看出来,却非要留下参与其中。
为了讨好厉蓁蓁,宴景辉主动请缨,让东宫的护卫守在郊外山坡下,以沙丰益去掉包琉璃。
还承诺说,若是暴露了,他的护卫便会改成明抢,说什么都会救下厉蓁蓁在意的人。
厉蓁蓁本不想欠宴景辉人情,但宴芜不在,这事儿只能求林鸿帮忙。
厉蓁蓁还没机会问林鸿手下有没有能担此任的人,林鸿愿不愿意帮忙,宴景辉便已经把任务揽上了身,不容厉蓁蓁拒绝。
“柔儿,你要怎么谢本宫?”
厉蓁蓁刚从琉璃房中出来,迎面便是来邀功的宴景辉。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儿?”厉蓁蓁暗暗叫苦,怕什么来什么。
“因为本宫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探望琉璃啊。”宴景辉的笑意中蕴含着五分真情,五分调戏。
“太子殿下也应该知道,我与宴芜已经私定终身。”
“没错,你们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