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凌未希故作沉思。
良久,她面色严肃的开口,“二姐有孝心固然是好事,但你的想法似有不妥,本郡主还从未听说侍疾需跪着的。”
她停顿了两秒,抬眼看了两婢女,语重心长说道。
“再说了,屋内的奴婢都站着不动,而你作为府里的二小姐却要跪着侍疾。倘若真被上天看到了,难道不会觉得是祖母心思恶毒,虐待骨肉至亲吗?只怕反而会加重祖母的病情啊。”
墨竹墨香吓得立即跪了下来,而凌未敏跪着极速移过来,语气很是着急。
“祖母我没有,您相信我,敏儿真真没有那个意思啊。”
凌未希暼了一眼,角角立刻上前,用力将她扶起来。
“二小姐您还是起来吧,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你执意如此,是非要逼上天误会老夫人是蛇蝎心肠、口蜜腹剑之辈吗?那可就真不孝了。”
几个月的非人生活,似乎让她更如惊弓之鸟了一般,凌未敏立刻怯怯的闭了嘴,生怕一不小心又错了。
一双苍老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语气有些重,“未希,以下犯上,这就是你院里出来的奴婢吗?”
凌未希眼底的寒气转眼即逝,莞尔一笑,特别甜美。
“祖母啊,角角是打心眼里为您好呀,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她的一片赤诚啊。”
话风一变,颇有微言大义的意味,“不过说到以下犯上,未希觉得墨嬷嬷和香姑姑真的该打板子了,主子跪着侍疾她们站着不动,郡主进屋竟也不见上前请安。”
“您是我的祖母,您的人未希自然不会计较,可咱们将军府可是勋贵世族,人来人往的都是贵人。若让贵人撞见这般以下犯上、没有尊卑的奴婢,恐怕会闯下大祸啊。”
凌未希一脸义正言辞,语重心长,看得老夫人想吃人。
一旁的凌未敏很是惊恐不安,害怕得浑身开始发抖,别人不知她却是亲眼所见,上一回她说这样话之后,翡翠就没了。
两者一对比,凌未敏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让老夫人气得差点没吐血。她专门把她从庄子上接回来,是要给凌未希添堵的,不是来看她当鸵鸟的。
“未希啊,规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倒底是一家人啊。”
凌未希:跟她比阴阳怪气?好像还差点火候吧?
“是吗?那一定是未希的疏忽了,竟不知墨嬷嬷和香姑姑已上了将军府的家谱,什么时候的是啊?”
连凌未敏这个二小姐都要给她行礼问安,两个婢女哪里来的脸,真当她这个一品郡主是泥捏的不成!?
若真要论起来,连老夫人这个二品诰命都要向她问安。
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语气不悦,“未希这是要跟祖母生分了不成?”
哎~
这“祖母”的身份,就是好用啊。
凌未希一只手有模有样的,在后背上下抚着,为她顺气,“哎呀,祖母怎能生气呢?气坏了身体未希会心疼的。”
两人虚情假意,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新一轮battle又开始了。
“敏儿从前与那朱公子有婚约,两人都是有情有义、一路相持的好孩子,只不过有些误会才…”
老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担忧,好像凌未敏嫁不出去了一般,“未希你是郡主,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不如你让俩先在一起?”
好吧,凌未希承认,这波操作她实属被恶心到了。
毕竟从前朱逸之对她是真的好,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她只是没脸皮,又不是没心!又怎么不会介意他们之间那些恩恩爱爱、点点滴滴?
不过,阴阳人这一块,她与任何人都能五五开。
凌未希假装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语气简直夸张做作到不行,“天啊!祖母什么意思?二姐好歹也算半个嫡女,去做郡主的试床婢女,怕是不好吧?”
这话一出,整个房里的面部表情比她还夸张。
老夫人刹车片都踩断了,也没有想到她是这样一个脑回路啊。
她也有点犯糊涂了,本朝只有公主出嫁才会有试床婢女,郡主也有吗?不过有封号又能自立门户的郡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公主没差了。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是为了恶心凌未希的,是要给她心里不爽快的,又不是真的让凌未敏嫁给那瘸子!
“未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你二姐!还陪床婢女!有你这般侮辱姐姐的吗?”
俨然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换作之前的凌未希肯定就会软了下来,而老夫人也像是吃定了她一般。
可此刻她偏不!
爱谁谁!老子不装了!
“原来祖母还知道她是我的二姐啊,这姐妹俩抢同一个男人,说出去不要颜面了吗?当日在将军府大门口,不是祖母亲口发话让我与他结亲的么?怎么现在又这般说话?”
凌未希站了起来,颇有几分居高临上的感觉,“这知情的以为您是偏袒二姐,不知情的还以为您老糊涂了呢?依本郡主看祖母还是在墨荷院好好的颐养天年吧,没事不要瞎掺和。”
说完她用脚踢了踢凌未敏,“起来!还跪着干嘛?祖母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