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啊,我扶起身好吗?”
“我…我自己可以。”
凌未希黛眉紧蹙,“阿玉有伤不要逞强,乖~”
她由不得他的拒绝,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旖旎的暗室,糜败的床边。
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并肩而坐,安静的等着时间慢慢流逝。
等得无聊难耐的时候,凌未希为他轻哼了几首来自现代的十大悲伤情歌。
唱到最为悲情的时候,她像是忘了他肩上有鞭伤将头靠了上去,而萧怀玉竟忍着疼痛,不仅没有推开她,还将头贴着她的发髻。
暗室里的气氛,温馨又暧昧,不断的冒着粉红泡泡,一直到…
一直到,石门外有了动静。
凌未希的余光警惕关注着,不错过任何一丝可逃的契机。
石门从外面被缓缓打开,三个劲装暗卫走了进来,就在他们下跪向萧怀玉行礼的那一瞬间。
原本还靠在萧怀玉肩上,淡定得不像话的凌未希,行动了。
当屋内的暗卫反应过来时,那诡异轻快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眼眼都在懵逼。
“给本王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仅一个呼吸间,萧怀玉就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瞬间就察觉到他之前莫名的被凌未希操控住了,愤怒的呵斥着。
并不宽敞的地洞,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行,若是遇到前后围堵、打斗厮杀的话,凌未希只有束手就擒了。
凌未希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闯前行,她来时撒下的药粉好像被清理了一般,没了线索,也完全找不到出口了。
慌不择路的她一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掉入了另一个地洞。
而这一个地洞,要几十米才见一盏微弱的油灯,很暗很暗…
连续二十天没好好吃过饭的凌未希,加上刚刚高强度的思维运转,以及蛊虫还在她体内留下了毒气,没走几步就晕倒了。
阴森的地洞,昏暗不明的鱼油灯,似有似无的冷风,没人知道这里有一具活尸。
…
五日后。
一条疑似朱华郡主失踪的小道消息,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逐渐在坊间传得越来越沸腾。
是真是假,众人不得而知…
东京城外城,一个不起眼的寻常小院里,萧怀庄已是第二次在子夜时分来到此地了。
此时,他正在给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把脉。
“世子,放弃了吧,你本就不该救她的。”敛奇一脸担忧为难。
人是他奉命去地道里带出来的,那时候凌未希已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脉搏微不可察。
可世子不仅费心救了她,为她解毒,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仅剩的一颗回天丹咬碎了,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萧怀庄收回了手,“今日的脉象比昨晚好很多了,最多四五个时辰她或许就会醒。”
“可她明明是被你…”敛奇一时差点失了言。
“你是不是想说她现在的下场,全是本世子从中推波助澜,全是本世子害的?”
主子的眸色让敛奇觉得晦涩难懂,“属下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冒着被王爷鞭打,被玉王殿下怀疑的风险去救她。”
“她若从出口逃去必定会被抓回去,可她掉进了我们的地道,是她命不该绝。”
萧怀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凌未希,从一开始的厌恶利用到后来有一点心动想要与之相守,再到后来自斩情愫狠心将她送到萧怀玉手里。
整件事里,畅优园戏是他早就编排好后配合萧怀玉投放市场的,地牢暗室是他提供的,就连萧怀玉人也是他带进暗道又协助着他从暗道里离开的。
从表面上来看,此事是萧怀玉对凌未希的恶心报复,而他依旧是那个不问世事的病弱世子。
可实际上,每一件事的主导权都在他的手上,但凡他中途有一丝犹豫,凌未希就不会昏迷不醒。
为了心中大业,他是真不该救她的。
可萧怀庄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哭成泪人的她,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他已经狠心的,任凭她在地洞里自生自灭了整整三日,实在没忍住才去救的她。
“敛奇,管好你的嘴,出去打来了热水在门口守着!”低沉的语气不容置喙。
敛奇深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他的主子不叫婢女来帮忙,非要亲自帮她擦拭身体,男女授受不亲啊…
萧怀庄淡定的为她解开衣服,只留下了里衣与亵裤,心无波澜的用热布一点一点擦拭。
只是当青葱玉指再一次拂过手臂上赤红的守宫砂之际,心中依旧难免震惊不已,实在难以想象在那样的暗室里,对方又是萧怀玉那样来者不拒的色魔,她究竟是如何守住清白的。
可惜萧怀玉不愿提起,他也更不可能问凌未希了。
萧怀庄帮她擦洗干净之后,手指轻柔地在脖颈周围涂上药膏,那暧昧痕迹已经淡了很多,可他始终看不顺眼。
之后他拿起一套新衣,一件一件的帮她穿好,又将装有凌景德私章的锦囊放回她的胸口之处,清冷无尘的眸子里始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