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东临国婚嫁的惯有习俗,通常男子入赘都不会太热闹,毕竟这事男方家觉得丢人现眼,女方家也大多是后继无人无可奈何而为之,所以无论是于哪一方家都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原则上女方不会亲自出面接亲,只需派人抬一顶大红轿敲敲打打的去男方家接人,然后再行拜堂礼即可。
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些放肆桀骜的女子非要穿得红红火火的,锣鼓喧天,然后骑着一匹大白马洋洋洒洒的去接亲。
很显然凌未希就属于这类女子了,而且与其女子不同的是,她不仅自己骑了一匹俊美的白马手里还牵着一匹,接着是八人抬的大红花轿,最后面跟着的十里红箱竟然是聘礼!
锣鼓与鞭炮齐鸣,现场热闹非凡,围观者们也是非常自觉的为迎亲队伍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
她一身御制大红嫁衣,头顶着价值几城的彩冠,在晨光下精致的小脸笑得炫彩夺目,美得不可方物。
无论队伍走到哪儿,人群中议论声都从未停过,八卦传播速度之快堪比龙卷风瞬间席卷了大半个东京城。
“嘿,你听说了?听说花轿后面那些红匣子全是聘礼!”
“天啊!真的吗?这年头竟然还有大婚当日送聘礼的?”
另一个妇人凑近,“哎!瞧你们一个个的没见识哟,你们应该震撼不是送聘礼都是聘礼都是些什么?”
“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听闻是朱华郡主被册封为县主和郡主时,圣上赐给她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
“哇哦~~”一行人眼口惊得一般大。
一个不谙事的民家少女开口,“那那…那得值多少钱啊?岂不是这辈子都吃消不愁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告诉你,单就是朱华郡主彩冠上镶的八颗红宝石取下来一颗,就够你全家一辈子吃喝拉撒了。”另一个衣着精贵的商妇开口道。
这话听得人群中不少百姓纷纷摇头,感叹这些个勋贵人家的奢华绮靡,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与之相提比的。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青竹园门口,你们猜怎么遭?
新郎官凌未希的亲哥凌景德、大哥凌景佑、二哥凌景泰、二姐夫纪贤以及混不吝的好友萧怀逸,这几个叛徒竟在别人家帮忙拦门!!
凌景德嘴里刁根狗尾巴草一副拽拽的纨绔模样,他身旁是同样刁根狗尾巴草拽上天的萧怀逸,两人一唱一和。
“妹妹啊,你想迎娶我朱大哥恐怕得想过我们几个这一关呢…”
“是的哟,未希妹妹有什么才华呢?可得赶紧使出来啊…”
“妹妹啊,小时哥哥就经常劝诫你说要多读书多读书,嘿~!你非是偏偏不听,怎么样?如今终于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吧?”
萧怀逸也是摇头唏嘘,“真是可悲可叹可恨啊,可怜我的朱大哥等得哟,等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啊。”
而此时的凌未希,刚一下马就感觉身下一股热浪袭来,内心焦头烂额的骂天骂地骂神仙。
她冷眼瞧着眼前这坑自家人的二货,还有三个沉默不语看笑话的帮凶,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养出来的猴子,真真是欠揍得很嘞!
方才她还很疑惑怎么一大早也没见到哥哥,感情他是拉了一大帮人给自己添堵啊,公报私仇,真真好得很嘞!
“说吧?要怎样才让本郡主进去!”来势汹汹,盛气凌人。
萧怀逸故意往凌景德的身旁一缩,“哎呀呀,四德啊…我们郡主殿下不会是要大婚当日杀人灭口吧?”
凌景德拍了拍自家兄弟,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潇洒豪气,“放心!她是不敢的!”
“哦~~”萧怀逸恍然大悟一般,“我倒是只是给忘了,大婚之日不能见血啊…”
凌未希紧握着拳头:玛德!老子自己已经见血了!!
她怒目切齿的,“行了,赶紧出题吧,凌四公子!”
妹妹若是叫他全名凌景德、叫他小名小德子他都可以接受,可叫他『凌四公子』听起来怪异至极,很是瘆人。
凌景德硬着头皮大声道,“那…那妹妹你就现场作催妆诗一首吧!”
“催妆诗!催妆诗!”
“来一首!来一首!”
现场的围观人群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愣了几瞬,不过看热闹不嫌事大嘛,立刻就跟着起哄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喧闹激情澎湃的欢呼声背后,永康伯世子朱熹因不满朱逸之给的三个条件太恶心人,又记恨他始终不肯认自己这个父亲,便派了一大群人偷偷闹事。
只是他的人还来得及挤进来,就被凌天启派出的两百亲兵在暗中给敲晕收拾了一顿,而且还全都丢回了永康伯府的院子里。
凌未希死亡凝视着眼前几个叛徒,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还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新娘官不好当啊!!
许久许久。
她缓缓开口,“谁疑芙蓉水中栽,黄铜镜里花已开/不知今夕谓何夕,焦催郎君下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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