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赖头,你怎么来了?”
胡三儿有些警惕,目光不断躲闪。
“我娘让我来看看你,进屋再说吧。”
说着话,胡赖头就要推门进屋,那不知却被胡三儿拦住。
而屋子里的哭喊声更大了。
“三儿,三儿,我喘不过气了……”
一听这声音,胡赖头一把推开胡三儿冲进屋里。
昏暗的屋内,破窗外的月光照入,显得格外阴森。
肮脏的床榻上,胡三儿他爹脖子上拴着一根麻绳,挂在床头上,绳子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老人泪流满面不断叫着胡三儿的名字。
胡赖头还看见房梁上还拴着一根麻绳。
很明显,胡三儿打算帮他爹解脱后,就上吊自杀。
“胡三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
胡赖头急忙上前解开老人脖颈上的麻绳。
这时候胡三儿也拿着油灯进屋。
不断窜动的火苗,将他的脸映照的悲伤无比。
“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胡三儿痛哭流涕,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老母亲被活活饿死,瘫痪的爹也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他能怎么办?
之前他就去找胡管家借过粮食。
那不知确被羞辱,还让下人打了他一顿。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先送父亲上路,在自我了断。
至少这样,父子俩都不用遭罪。
只能怨这个世道不公,降下饥荒,更怨那些乡绅为富不仁。
胡赖头望着悲痛欲绝的胡三儿,试探性的问道:“胡三儿,你怎么能杀自已的亲爹?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呐,你要是没粮吃,可以去找胡管家借。”
胡三儿已经走投无路,也不再隐忍,而是当着胡赖头的面就破口大骂。
“胡管家就是畜生!我们为他卖命,他却这样对我们!”
“我去找他借粮,他不仅辱骂我,还将我打了一顿!”
“我娘是被活生生饿死的,现在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我爹也活不成了!”
胡三儿越说越难过,把胡管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越是灾荒年,胡管家对下人就越是刻薄。
只是找他借粮,都没敢要粮,就被辱骂殴打。
胡三儿还拉开身上沾满污垢的破衣,只见他的肚皮上青了一大块。
显然是被人殴打所致。
望着胡三儿的惨状,胡赖头试探性的问道:“三儿,如果给你个机会报复胡管家,你愿不愿意?”
胡三儿闻言,立马就抬起头,眼中满是仇恨。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已经把母亲的死亡,全都归咎在胡管家身上。
若是不相干的人,不伸出援手也就罢了。
但他可是一直在帮胡管家办事,竟然这么狠毒的对待他。
不借粮也就算了,还辱骂殴打,更是害的他母亲被活生生饿死。
“我恨不得剥胡管家的皮,吃他的肉,这个狠毒的畜生,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
胡三儿握紧拳头,指甲都将手掌刮出血。
眼见胡三儿仇视胡管家,胡赖头立马就意识到,这是策反的好机会!
就像胡三儿说的一样,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恨不得弄死胡管家,这就是当盟友的好人选。
胡赖头赶忙劝说起来:“三儿,别说哥不光照你,你应该知道沈少爷吧?”
“我知道沈少爷,他有着圣人的美誉,整个正阳县的人都认识他,都说他宅心仁厚。”
“恩,我现在就在为沈少爷办事。”
“什么?”胡三儿震惊不已,眼中更是难掩羡慕之情!
要知道,想为沈少爷办事的人,能从正阳县街头排到街尾。
白鹿乡的户籍更是被卡死,不是谁都能为沈少爷办事的。
“三儿,其实我和你的待遇差不多,但是我家过的日子,胜你百倍。”
说着话,胡赖头还不忘把一摞杂粮大饼拿出。
望着如此厚实的杂粮大饼,胡三儿咽了咽口水,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这些天全靠喝凉水,吃树皮强撑。
甚至包括他们这个村的人,都感受到饥荒越发严重。
已经有许多人家里粮食见底了。
而正阳县的粮食价格还在疯涨,许多村民都快买不起杂粮,准备吃糠皮了。
“三儿,除了面饼,还有一些米面。”
胡赖头又把一大包米面提了出来。
望着这么多的粮食,胡三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胡赖头笑了起来:“这些都是沈少爷发给我的,而且我娘每天都能领到杂粮面饼,就算全村的人都被饿死,也饿不到我家头上。”
此话一出,胡三儿当即跪地磕头道:“赖头哥,你一定要帮帮我,非不得已我不想带着我爹一起死,求你指条生路给我!”
胡赖头赶忙把胡三儿扶起:“你要跪,也不是跪我,而是应该跪沈少爷,现在只有沈少爷能给你生路,你可愿意为他办事?”
“愿意!我愿意!我已经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