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西河村祠堂内,聚集了五百多名中老青男人。
祠堂外是一众抱着孩子的女人。
祠堂内,供奉先祖的牌位前,燃着烛火。
牛村长手持拐杖,站在众村民面前。
台下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也不知道,牛村长什么时候开仓放粮,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
“可不是,明明有粮食,非要管着,不发给村民吃。”
“我家这些天,只能吃杂粮面饼和虫子充饥。”
听着众人的议论,牛村长用拐杖重重的敲打地面。
“都别说话!听我说!”
随着牛村长的一声呵斥,众人也全都安静下来。
牛村长看了看台下的村民,严肃的说道:“不是不给你们发粮,而是粮食也不多,要省着点吃,至少度过这个灾荒年。”
“现在整个泰州都在闹土匪,要是让土匪知道我们有余粮,还不冲进村里杀人抢粮!”
“而且,今天又有路过的商人,暂时不宜开仓放粮。”
一听这话,村民们不愿意了,再不发粮,真要啃树皮吃观音土了。
男人们还好,啃树皮就啃树皮,但是孩子们受不了。
“牛村长,大家敬重你,但你不给发粮,也太不厚道了!”
“可不是,大人能挨饿,小孩怎么办?”
“再说,村口那些商人,明天就走,这也要防着?”
村民们都饿急眼,再不发粮,他们都想吃人了!
这时候,一个外号叫大龙的村民开口说话了:“村长,既然你担心那些商人,何不把他们杀了?还能顺便搜刮他们身上的财物!”
哗!
大龙此话一出,淳朴的村民都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要截杀路过的行商。
他们是农户,又不是土匪,只要行商不害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伤人。
牛村长顿时眉头紧锁:“大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别忘了,之前你家媳妇生病,还是那位老大夫给瞧的病,你怎能恩将仇报?”
大龙本就是村里的泼皮无赖,他才管你什么恩将仇报。
在他看来,大部分村民就是种田种傻了。
放着商人不抢,还在说什么恩将仇报。
他要是村长,就开仓放粮可劲的吃,吃完粮食,就去抢别人的。
“牛村长,总之你今天不开仓放粮,就等着瞧!”
大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牛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粮食要精打细算,现在绝对不能开仓,这些粮食要到救命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吃,要熬到明年。”
“牛村长,这话可是你说的!”
大龙恶狠狠的瞪了牛村长一眼,转身离开祠堂。
望着这个泼皮,牛村长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伙,今天我要说的话,都说了,虽然村口那些商人是好人,但是村里有粮的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牛村长话语落下,众人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都知道村口的四人是好人。
只不过灾荒年,防人之心不可无。
随着村里的会议结束,众人也只能失望的离开祠堂。
未来这些天,村里都不给发粮食。
想吃食物,还要自已想办法。
能吃虫就吃一点,实在不行切点树皮带回去吃。
……
深夜,河西村外,大龙鬼鬼祟祟的来到一处树林里。
树林里亮着火把,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手持砍刀,正在等着河西村的内鬼过来。
这群土匪,人数有三百人之多,每一个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
全都是刀口舔血之辈。
每个人手里都沾着人命,绝不是普通农民能抗衡的。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男人名叫罗广,曾担任泰州总督的练兵教头,操练士兵很有一手。
就连纠集的这群土匪,也训练有素。
罗广擦拭着手里的宝刀。
不用一会,大龙就跑了过来:“罗大哥,村里存放粮食的地点没变,就是多了几个外乡人。”
闻言,罗广当即抬起头道:“外乡人?有打听是何来历吗?”
“这不用管,村长说就是行商,正好路过河西村。”
“行商?”罗广眯起眼睛,“现在泰州洪涝灾害刚过,就有行商到来,有些反常。”
一众兄弟,倒是没有罗广这么谨慎。
“大哥,不要想太多,现在弟兄们都在饿肚子,最缺的就是粮食!”
“在不打劫河西村,弄到粮食,就要饿死兄弟们了。”
“别犹豫了大哥,几个行商而已,一并解决了。”
闻言,罗广点了点头,的确,没有犹豫的时间。
大不了,就是连同这些行商一同做掉。
也许还能有额外收获。
毕竟这些行商都是商人,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罢了,大龙带路吧,等抢到粮食,就算你入伙我们黑风寨!”
话语落下,罗广一吹口哨,所有土匪都蒙上脸,手持火把和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