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浩安抚百姓,忙到晚上的时候。
之前那个叫做马铭的少年,找上了他。
少年穿着厚实的棉衣,有些紧张的站在沈浩对面。
“我听说,你有话想和我说?”
“恩,沈少爷,我观察你很多天,在确定你是好人后,这才打算和你说。”
沈浩看向这个少年,只觉得他胆子挺大的。
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敢单枪匹马来找自已,需要很大的勇气。
外面那些百姓,别说单独见自已,只是光听名字,就敬畏到发抖。
马铭抬起头,看向沈浩道:“沈少爷,我看见你的那些兵,手里的武器……”
“恩?武器怎么了?”沈浩没在意,还拿起一旁的文书翻阅。
马铭咬了咬牙道:“那个是不是叫枪?”
沈浩瞬间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马铭被沈浩的目光吓到,顿时不敢说话。
沈浩望着眼前的少年,没记错的话,枪械只在扫荡暹罗人时使用过。
照理说,北境的百姓不可能知道枪的存在。
就算大皇子知晓,也不会透露给一个普通百姓知道。
恐怕眼前的少年,知道些什么……
马铭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想起沈浩对百姓的好,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这个东西的图纸我见过。”
沈浩放下手里的文书,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难道是兵工厂图纸泄露了?
但这不可能,祭祀小柔的兵工厂藏在龙井山,北境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就算是朝廷,也就枢密院掌握部分机密。
而且估摸着,也遗失了枪械的制作方法。
“你叫什么名字?”
沈浩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年约十四五岁,看起来很精瘦,五官端正,就是脸上有点脏,想来是北方的条件,并不允许他打理自已。
“沈少爷,我叫马铭,是从耶利亚逃出来的。”
“耶利亚?”
沈浩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这好像是暹罗国的首都。
耶利亚,在暹罗语的意思是基业之地,业与耶发音相似。
暹罗人金发或褐发再者红发,五官突出,眼睛多半是蓝色或墨绿色。
其实放在蓝星,就是白种人,只不过他们的文化又与蓝星白种人不同。
他们算是早期游牧民族,后来转帝国制,重视生产,发展出了一定的初级工业基础。
少年说他是从耶利亚逃出来的,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沈浩注视着少年,思索许久,才确定他没在撒谎。
毕竟,一个少年可不敢在他面前撒谎。
马铭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沈少爷,你一定能拯救北境百姓对不对?也一定能夺回大乾丢失的领地对不对?”
“这个很难说。”沈浩是来刷功德的,不想牵扯进两国战争里。
倒不是他冷血,只是这里是北方军的主场,他不宜插手。
就算要打暹罗,也必定是他以自已的名义去打,而不是为大乾去打。
守护大乾是大乾权贵的职责,他的职责只是尽可能把北方百姓迁往泰州。
马铭握紧拳头道:“沈少爷,我们北境人,被暹罗人欺辱屠戮,连人都算不上,他们更是会抓走北境人,当作奴隶驱使。”
说着话,马铭脱下裤子。
沈浩顿时一惊!
他被阉了……
马铭目光暗淡:“暹罗皇宫,需要有人服侍,他们又不愿意伤害自已的子民,就抓大乾的男孩去势,送到宫里充当奴仆。”
“我有一个妹妹,更是被卖去暹罗的妓馆,被四五个暹罗人摧残致死。”
“我依旧记得妹妹临死前,都想要回大乾故土,但大乾保护不了我们。”
沈浩垂眸不语,这已经不是能用语言形容的苦难。
也难怪北境百姓,在见到他时,会如此虔诚的跪拜。
对于他们这些生存在阴霾之地的人而言,见到阳光都是一种奢望。
得到一点点恩惠,就会如同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只为这一点点光明。
“马铭,你的名字我记下了。”
沈浩记住少年的名字,算是许下承诺,对于北境百姓,他不会袖手旁观。
马铭系好腰带,他已经把自已最耻辱的伤口让这位圣人看。
就是想要告诉圣人,他们这些北境人,在暹罗人眼中和牲畜无异。
大乾男人,在暹罗人面前,与去势的牲口无异。
暹罗普通人,更是以家中有去势的大乾男奴为荣。
大乾女人,也不过是暹罗人倾泻兽欲的工具,她们的宿命就是在妓馆被折磨至死。
多则苟延残喘三四年,少则当天就被暹罗权贵摧残而死。
马铭擦掉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我曾去过暹罗人的皇宫,在里面服侍过不少暹罗皇室。”
“我见过暹罗国的大太子,更是在帮他清理宫殿时,有幸见过枪的制作图纸。”
“不过上面都是暹罗文,我看不懂,但是上面用大乾文标注了枪械两个字。”
沈浩眉头紧锁,暹罗居然有人在研究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