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可不管:“快!周无恙起身接旨!”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周无恙没动。
周府众人全都发指眦裂,抓紧了拳头,愤怒到了极点。
周母看着老太监,冷嗤道:“公公,谁都知道,我儿昨夜受了二百五十杖,到现在也没醒来,你让他如何起身接旨?”
二百五十杖?我去!不是一百杖吗?谷寒酥心想,这丽妃够狠的。
周无恙听到谷寒酥的惊叹,也回想起昨夜的困境。
若没有谷寒酥的枕头,他恐怕真的要交待在皇宫里了。
老太监有被周母呛到,当即厉声呵斥:“大胆刁民,已是戴罪之身!还敢公然挑衅皇家威严!”
谷寒酥挑眉:“公公啊,皇家威严,咱们可不敢挑衅的。只是,夫君这会儿真没醒来。若是公公执意要按规矩办事,那就只能辛苦公公,陪我们在这里等着了,等到我夫君醒来,咱再接旨吧。”
这有何难,他找个地方坐着,周家这些人统统站着,看谁先耗死谁。
这样想着,老太监得意洋洋,正要开口。
谷寒酥又补充道:“只是,公公啊,圣上是不是还等着您回宫复命啊?让您这位大忙人,就这么陪咱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小老百姓等着,还真挺不好意思的,辛苦公公了。”
老太监嘴角抽抽,他只记得丽妃娘娘的交代,探一探周无恙是否真的昏迷了,差一点儿把回复圣上这事给忘了。
思量了片刻,老太监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咱家可不敢让圣上等着,既然人没醒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接旨吧,周府众人!”
大家齐刷刷跪下。
谷寒酥站在队伍最后边,反正裙子很宽敞,蹲着和跪着也看不出来。
谷寒酥就直接给他蹲着了。
老太监抖抖肩膀,不可一世地打开黄灿灿的圣旨,巴拉巴拉数落着周无恙莫须有的罪名。
谷寒酥一个字没听进去,只听到老太监的最后一句:“流放西北大荒!钦此!”
读完,老太监也不磨蹭了,直接走到周无恙的板车旁,把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到周无恙的背上,然后看向一直在身后淫笑的头领侍卫:“梵大人,请吧。”
梵超抬手,对着带来的手下示意道:“来人!奉旨抄家!”
侍卫们一哄而散,往周府各院鱼贯而去。
梵超等这一刻太久了,自从周无恙状告他调戏宫女,害他被贬之后,梵超就看周无恙不顺眼了。
这回,他贿赂了上级好久,才争取到抄周府的机会。
梵超可不会放过,怎么也得从周府捞一笔,顺便落井下石!
“拿来!”梵超命手下,朝周府家眷的跟前,扔下一堆脏不拉几的粗布麻衣。
衣服掉在地上,扬起的气味,朝着众人迎面冲去,简直就跟腌制了十几年的酸坛开盖一般。
谷寒酥差一点儿,就要把刚刚吃下去的早膳,全都给他呕出来了。
周诗诗也直接捂住了鼻子,嫌弃道:“这是什么?”
梵超用配刀撩起地上的“抹布”,朝周母跟前伸去,挑眉道:“请诸位,赶紧都换上吧!”
周诗诗摇头拒绝:“这也太臭了,怎么穿?”
毕竟是周府从小娇养的小姐,周诗诗哪里穿过这样的衣服啊,当即就不乐意了。
但梵超,一看就不是善茬,又岂会在意她的反抗。
只见,梵超突然蹲到周诗诗跟前,抬手就要捏住她的下巴,被谷寒酥一巴掌,拍掉了龌龊的咸猪手。
梵超刚想发飙,但见到打自己的人,是大郁朝第一美人谷寒酥,立马又换回了淫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谷寒酥和周诗诗身上瞟来瞟去。
“周小姐,周夫人,你们不想穿也行,那就脱光了,裸着上路吧!啊哈哈哈哈!”
“流氓!无耻!”周诗诗被梵超的调戏,惹红了眼。
周母上前,把周诗诗和谷寒酥护在身后,厉声警告道:“这位大人!您今日前来,只是奉旨抄家,可不是奉旨调戏良家女子的!”
梵超收起笑,撇撇嘴,毫不在意道:“哎,周老夫人,您可别血口喷人啊,这不是你家姑娘,自己不愿穿衣服嘛!”
“我们穿!”周母呸了一声,一把夺过梵超佩刀上的“抹布”,给身旁的女眷,每人发了一件。
谷寒酥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勉强捏住了。
她还想着,一会儿进入厢房,再从空间里,重新拿几件能穿的粗布衣裳,给大伙换上呢。
没承想,周母领着众人,刚准备退入厢房。
梵超就示意侍卫们亮刀拦住了:“周老夫人,你们这是要集体逃跑吗?”
周母咬牙切齿:“大人,莫要胡说,民妇只是领着家人,到厢房里换衣裳。”
梵超戏谑:“本官什么时候说,你们可以到屋里换衣服了?”
此话一出,周母差一点被气到晕厥,幸好得二嫂钱氏扶住了。
躺在板车上的周无恙也眉心一蹙,几欲暴露,都被谷寒酥挡了去。
梵超指着原地,命令道:“就在这里换!”
在这里?这可是门厅啊!侍卫来抄家,大门敞开着,门外已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