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宝还在疯扯最哥儿身上的雨衣。
周无恙把伞递给谷寒酥,转头抓上陶小宝的衣襟,抬起手就朝他的脸颊抡去一个拳头:“李宴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看清了吗?有气找他撒去,在这里迁怒孩童,算什么男人!”
“最哥儿乖,我们起来。”谷寒酥叹了一口气,将最哥儿从泥水里扶起,大人之间的矛盾,小孩是无辜的。
最哥儿小脸脏兮兮的,不仅没有半点血色,更没有任何喜怒。
谷寒酥刚从空间里拿出毛巾,正准备擦掉最哥儿脸上的泥水呢。
陶小宝噌一下,从地上跳起,突然抱上陶小宝,撒腿就跑。
谷寒酥纳闷,下意识喊道:“你又干嘛!”
卫福安当即察觉不对劲,带着曹光和孔六冲了过来:“快!拦住这家伙!别让他逃了!”
谁知,陶小宝并没有往林子里逃窜,反而抱着陶小宝直直冲向河流。
“他这是不想活了!”谷寒酥站起身,第一个反应过来。
河流的尽头,就是瀑布的顶端。
陶小宝带着最哥儿冲过去,大概率是冲着瀑布去的!
周无恙刚要运行轻功,陶小宝就已跑到河边,将了无生气最哥儿举到了头顶,威胁所有要阻拦他们的人:“你们别过来!我是陶家的罪人!你们让我去死吧!”
这人疯了!
谷寒酥呵斥:“你要死自己死去!你拖着最哥儿干嘛!”
陶小宝疯吼:“陶家没了!我照顾不了他!他留在这世上,只能受尽折磨!还不如与我,一同去下边找他爹娘!”
“你问过最哥儿了吗!你凭什么帮他做决定!把最哥儿放下!”谷寒酥真的要被这个懦夫给气死了。
周无恙趁着陶小宝分神之际,悄悄从另一个方向朝他挪去……
正面劝说不行,谷寒酥直接反着来:“陶小宝!你有什么脸面下去见你们陶家人!”
陶小宝被谷寒酥的话,直戳心脏,内疚得五官都扭曲起来了。
他举着最哥儿的手,都顿了顿。
可见,这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谷寒酥继续:“你给他们报仇了吗?你帮你哥照顾好最哥儿了吗?你替陶家延续香火了吗?你这样跳下去!陶家才是彻彻底底被灭门了!你祖母能原谅你?你大哥能不责怪你?”
“我……我……”陶小宝慌神了,他答不上来。
他把最哥儿抱到了怀中,无助地哭泣着,完全不知所措。
周无恙轻轻一跃,突然站到他身前,抱走了他手里的最哥儿。
“啊——不!不要!最哥儿!不要带走他!大哥,对不起……”
陶小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伸手就要和周无恙抢孩子。
可脚底一不小心踩到了淤泥,整个人直接仰倒,掉入河中。
卫福安一拍大腿,都快愁死了,这届流放犯人,咋这么能搞事情呢!
他赶紧招呼孔六和曹光:“快!捞他上来!别让他卷到瀑布那边!”
卫福安是无所谓陶小宝死活的,只要尸体别丢了就行!
孔六和曹光赶紧相互配合,一个拉着腰上的绳子,一人跳入河中捞人。
谷寒酥没再管身后几人,赶紧检查周无恙怀里的最哥儿。
小家伙已经昏过去了。
谷寒酥挽上周无恙胳膊,给他们撑起了伞:“走!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山洞!”
三人回到山洞,全身湿漉漉的。
山洞里凉风阵阵,谷寒酥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快,到里面,把湿衣服烤干。”周母交代着,“这雨啊,看着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谷寒酥跟着周母,来到了全叔生起的火堆。
二嫂已经贴心地给谷寒酥,用被褥隔挡了一个角落位置:“快,到后边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最哥儿有周诗诗和周母打理照料,周无恙也到一边去换衣服了。
谷寒酥忽然想到了什么,来到周无恙跟前,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套干爽的衣服:“呐,你的衣服,流放前,都给你带上了。”
周无恙接过衣服,看着冻得嘴唇发紫的小媳妇,心里暖烘烘的:“你的呢?”
“有呢,放心吧!”说着,谷寒酥就钻到了帘子后边。
说来也奇怪,二嫂给她隔挡的这个角落,温度明显偏高。
而且时不时能感受到一股暖风。
谷寒酥往吹来暖风的石壁上瞧了瞧,上边有许许多多藤蔓!
谷寒酥好奇撩开藤蔓,惊喜道:“这里有个洞口!里面好像很暖和。”
一旁的周无恙已经换好了衣服,听到谷寒酥的声音,自觉靠了过来:“你换好衣服了吗?我、我能进去吗?”
谷寒酥没有回答,这妞儿自己拿了手电筒,好奇地往洞里走去了。
周无恙察觉不对劲,顿感无语,赶紧掀开帘子,钻到洞里找谷寒酥去了。
谷寒酥移动很慢,周无恙很快就追上了她,嗔怪道:“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谷寒酥撇撇嘴:“就是感觉这里边暖和嘛,好奇想看看。”
周无恙蹙眉:“你怎么还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