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诗诗!趁着没人发现,我们得赶紧走!”
谷寒酥关上了柴房门,敲开了柴房的破窗户,寒风夹杂着霜雪飘了进来。
这让本就冷冰冰的柴房,更加寒冷了。
谷寒酥没看两人,直直回到了耶律苍灵的身边,准备将人扶起带走。
谁知,这时,在边上沉默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的周诗诗,冷不丁开口了:“他是谁?”
谷寒酥这才注意。
周诗诗的眼眶,早已红透了,脸颊上,也有未干涸的泪痕。
一旁的周母,又开始哽咽了。
不过,两人都紧紧地,盯着谷寒酥,等着她的答案。
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母亲,诗诗,你们先冷静。这事儿,我们一会儿出去再聊,行吗?”
谷寒酥再次想要扶起耶律苍灵。
周诗诗一把抓上谷寒酥的手臂。
谷寒酥能感受到,此刻周诗诗手心里的冰凉。
只见,她双眼蓄满了泪水,声音透着寒凉:“你先回答我们!他是谁?”
谷寒酥无奈回道:“苍灵!他是苍灵!走,我们出去再说。”
“就只是苍灵吗?”周诗诗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后脑勺上的伤疤,你怎么解释?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和他合起伙来骗我们?”
后脑勺上的伤疤?
原来,刚刚周诗诗在检查耶律苍灵的脑袋,不是帮他检查伤情啊,是确认身份呢!
谷寒酥记得,这个疤,耶律苍灵同她讲过。
是他小时候,和周诗诗一起爬树摘果子,不小心摔的。
而且,就算,她们没有看到后脑勺的伤疤……
就耶律苍灵这张脸……
谷寒酥就算说他不是周无恙,眼前这两人都不会相信。
只是:“现在真不是聊这个的时候!郁离很快就会发现,母亲,诗诗,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周母哭得更大声了:“寒酥!他真是我们家无恙吗?”
一开始,雪魄千虫花只是悄悄找了周诗诗,来做谷寒酥帮手的。
说是救她姐夫。
周诗诗一听,当即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没有闹腾就加入了。
周母是来送领粮册的时候。
见周诗诗鬼鬼祟祟的模样,就悄悄跟上了。
谁知,来到柴房,竟然看到了苍灵。
两人一开始,想也没想,打算将耶律苍灵扛走的。
不过,耶律苍灵身板很大。
周母身子弱,周诗诗也是小个子。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结果一不小心,把耶律苍灵的面具给弄掉了……
周母想着给他戴回去,就把面具捡了回来。
没承想,当视线落到耶律苍灵脸上的时候……
周母感觉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周诗诗发现了周母的异样,也把目光落到了耶律苍灵的脸上。
一开始,两人是狂喜的,不停地呼唤着耶律苍灵。
可是渐渐地,她俩的注意力,逐渐聚焦到了耶律苍灵的服装和发饰上……
又联想着往日的种种。
无恙那孩子,十岁就来到了周府……
他们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在教养啊……
周母跌坐到了地上,哭了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铁勒国的算计?铁勒国的阴谋吗?
她两个将军儿子,在前线出事,会与这个三儿子有关吗?
周母混乱的思绪,周诗诗也都全考虑到了。
周诗诗不相信,于是忍着眼泪,查验了耶律苍灵的后脑勺。
当看到耶律苍灵伤疤的那一刻。
周诗诗脑子嗡的,一片空白。
从小她最喜欢,也最疼她的三哥,真是铁勒国的细作?一直潜伏他们周府吗?
而就在这时,谷寒酥跑了进来……
所以,她们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谷寒酥这里听到真相。
周母和周诗诗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又极为相似。
她们一方面,希望谷寒酥承认,这样,她的儿子,她的三哥周无恙就还活着。
可另一方面,她们又不希望谷寒酥承认,这样,周无恙就还是原来那个纯粹的“周无恙”……
谷寒酥脑壳疼,这事儿,若不说清楚,周母和周诗诗,恐怕不会走了。
于是谷寒酥看向周母认真道:“母亲,他是铁勒国的王爷,也是您教养出来的无恙!”
“此事说来话长,但他对你们,绝无恶意!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若您,还想听他亲自给您一个说法,我们现在真的该离开这里了。”
话落。
谷寒酥见两人没有动作,没有阻拦。
谷寒酥也不强求了。
她自己将耶律苍灵扶起,扛到了肩头上。
谷寒酥的身形,和周诗诗差不多。
周诗诗和周母两个人扛耶律苍灵都费劲,更何况谷寒酥一个人。
但这又如何呢。
谷寒酥拎得清。
周家人待她好,她都会回以真情。
可她与周家人之间的联系,是耶律苍灵一开始牵的线,搭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