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看着手中的传单,顿时失去兴致,迈开腿往茶楼走,去喝杯茶缓缓心情。路上她看到过路的行人,仍然会发传单。 “麻烦有空看看。”白岫一路上强塞了不知道多少传单出去,怎么办,她也很绝望,也不想这样做。 “荣兴村?”一个女人声音略带高腔。女人是妇人打扮,头戴着华贵的钗环,身着绫罗,像是暴发户。 白岫看过去,这女人看起来很熟悉,对了,这不是昨日流意用鬼打墙困回来的女人吗?不是昨日素净打扮。这女人对荣兴村印象差到掉头。 白岫不多说什么,低头转身离开。 “姑娘,请慢走。”那女人叫住了白岫。女人名叫李花,住在莫家村,丈夫姓苗,做船运生意。 白岫转头一个灿烂的笑容:“夫人有何事?” 苗夫人道:“你这传单是谁让你发的?” 白岫脑子转了一个弯,道:“有个从荣兴村迁去京都的富商,前段时间回荣兴村,见荣兴村破败不忍心,重新建了庙,并让我们宣传一下,给土地神增香火。” 苗夫人眉头略紧道:“有句话我说出来,可能说重了。您别介意,荣兴村有点邪门,姑娘叫这些香客过去,受了惊吓,岂不是在坑旁人么。” 白岫:? 荣兴村的鬼使正经好鬼,土地神也是正经土地神,白岫感到一顶黑锅盖了上来。 “这位大姐,话不是你这样讲的。你说邪门就邪门么?我还说它灵验无比,是最好的土地神庙。”阿林的声音从人群中穿插进来。 吵闹的环境,迅速积累了一批吃瓜群众。流意坐在茶楼,靠着窗外看着白岫。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顺利已经睡着了。 苗夫人道:“我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我夭折的孩子前些日子埋在荣兴村,昨日我独身一人去拜坟,坟没拜先遇到鬼打墙。说来真可怕,寻常的鬼打墙最多就是让你原地打转,我遇到的鬼打墙有一群恶狗追赶我往一个方向走,还有个声音催我去给土地神上香。我被一条恶狗扑倒后,人就晕了。等醒来的时候正好在土地神庙里。若土地神有灵怎么会让我遭遇这样可怕的事。还是说,这件事是土地神干的,为的就是我手中的香烛。” 白岫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有坏鬼觊觎你的香烛,打算迷惑你给他上香。土地神奶奶发现后,救你进了土地神庙。” 苗夫人道:“这事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治下有恶鬼欺弄香客,这事若没有一开始杜绝,只要发生了便是土地神管制不严格。” 白岫道:“你看县官管理我们县,法令严明,明察秋毫,可仍然会有一些鸡鸣狗盗之辈,盗窃钱财。每年官府都会受理几起,这是县官管制不严格吗?不是,是因为有很多事情是突发的,县官不能预知,只能尽量在事后弥补,将伤害进行到最小。你的事说出来后,我反倒觉得荣兴村土地神很负责任很灵验,你看看昨日发生的乱事,你有伤到一根毫毛吗?” 苗夫人语气明显不悦,道:“我言尽于此,姑娘莫不是被鬼上身了,才这般维护那个鬼村。” 白岫无可奈何的笑笑:“实话实说罢了。” 流意坐在茶楼,眼睛微眯,脸上写着不高兴。 黑暗突然降临,笼罩住苗夫人和白岫,大街上的人全都不见了。苗夫人惊慌握紧拳头护在胸口:“怎么回事?” “珠儿,翠儿~”她唤着身边的丫鬟,无人应答。这里除了白岫别无他人,她眼神略带惊恐与责怪:“是你?” 白岫急忙解释:“这个跟我无关。” 苗夫人不信,看白岫多了几分歪门邪道的鄙视。 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一人气质疏离冰冷,一人身上抱着一个熟睡的幼儿。 苗夫人眼睛蓦的睁大,语无伦次道:“他··他··” 白岫道:“夫人莫怕,这些马上就消失了。”她默念法咒,手指掐诀。 “不要!”苗夫人尖利的大喊一声,白岫手一滑,诧异无比。 “不要消失!”苗夫人喃喃道,她想拔腿往流意那边走,脚动不了。眼睛湿润,泪水滑落脸颊:“茗儿,是我茗儿。” 白岫回想刚刚的话,这位夫人说,她有个夭折的孩子前些日子葬在荣兴村,茗儿不会正好是顺利吧。 顺利听到有人唤他,从睡梦中醒来,他迷蒙看一眼,锁定在苗夫人身上,开心大喊一声:“娘!” 顺利挣脱抱着的人,跳下手臂,往苗夫人这边跑来。 流意想拦,白岫丢了个眼神过去,流意撇开头。 顺利跳到苗夫人的身边,苗夫人一把搂住顺利,眼泪哗哗直流:“我的儿呀,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