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抱着画轴,仿佛怀里有座金山一样,心里十分乐呵!
还未来得及好好观赏一番香川红叶,便见秦府书童哼哧哼哧跑过来了。
“公子,第二场活动即将开始,馆长请您过去观摩一二!”
秦衡点头,转而看向凌夏。
“学子辩论,往往针砭时弊,陛下不妨一同观战!”
这番话意有所指,凌夏岂有不明,闹事的弘文馆学子必定会借此机会,大肆抨击皇家科学院招录一事!
秦衡此番邀请自己参加这诗会,定然也是做了准备的,且看他如何应付。
于是凌夏便跟他一同回到诗会的主场。
一到主场,凌夏便感觉到全场的气氛不大对劲,一眼扫去,正瞅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褚秋白!
宽大的青衿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满脸胡渣,分明多日未曾打理。
眼下和那几个闹事最凶的弘文馆学子,松松垮垮地斜坐在评委椅上,一见秦衡他们过来,脸上立马浮现一丝讥笑。
“我等为扞卫天下士子尊严,日日辛劳,秦公子却有闲情雅致,携美出游,当真好不快活!”
自来到诗会,一向矜贵自持的秦衡,此时也不由脸色一沉。
“褚学子慎言,清白人家女子,不容诋毁!”
褚秋白本来准备了一堆污言秽语来指摘秦衡,此时被秦衡木仓白,心中十分恼火,气急之下,却拙嘴笨舌,不会反击。
旁边的齐昌见状,立马站出来声援。
“秦公子身为弘文馆学士,值此危难关头,试问你又为我等学子做过什么?”
“齐学子说的危难关头,恕秦某愚钝,不知意指何事?”秦衡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问道。
齐昌还以为他深居简出,是真不知,于是细细解说。
“自我朝女帝即位,实行多道政策,先是捐纳,不限出身,以致商贾之人争相捐官入仕。后又颁布皇家科学家招录公告,招纳百名工匠入裕华馆面试。此等轻慢士子、重工商之举,实在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是啊,专研奇技淫巧,长此发展下去,不过取悦妇人而已,却不利大宁社稷安稳!”
此话一出,群情激亢。
“诸位稍安勿躁,”秦衡镇静自如,缓步向前走到诗会正中位置,面向所有学子和围观群众,一甩袍袖,朗声道:“秦某的看法,正好与齐学子的想法大相径庭。
陛下登基之初,大宁内忧外患。是以因时制宜,施行多项政策,攘外安内。退突朔西番骑兵,壮我大宁国威!大赦天下,安社稷民心!
值此之际,大宁仍百废待兴,亟需重整。陛下高瞻远瞩,网罗天下能工巧匠,以期建设锦绣山河,还诸位一个盛世大宁!”
一番话来,全场寂静。
凌夏差点忍不住鼓掌了,这妥妥一个天才演说家啊!
上位者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她觉得这才是做皇帝的料啊!
果然,寂静之后便是热烈的称赞声,学子们纷纷望向秦衡,一脸崇拜。
褚秋白见情况不太对劲,怎么秦衡一番讲话,大家都纷纷向女帝倒戈了?
“可秦公子,眼下我等士子的利益确实受损,新朝捐了诸多官职,又要招纳百来名匠人,你说该怎么办?!”
褚秋白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虽然气势上弱了许多。
“诸位学子不必担忧,陛下实施捐纳和招录之策,并不会影响明春的恩科名额,还请大家耐心等待!”
齐昌不服道:“秦公子,你说是就是吗?凭什么?”
秦衡瞥他一眼,正色道:“凭家父乃当朝宰辅!凭秦某乃先帝钦定的女帝帝君!如此,齐学子觉得秦某,是否有资格说这些话!”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皆哗然。
秦衡公子竟也被钦定为女帝帝君了!
全场女子再次心碎一地!
女帝啊!那可是整个大宁最贵重的女子了!以后秦衡公子入宫,她们怕是见都见不到了!
呜呜呜,再也没有比这更叫人伤心的了!
亏得她们刚刚还羡慕嫉妒秦衡公子身边的那位姑娘,没有什么比得到再给你夺走更扎心的事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凌夏也是一惊,这秦衡怎么就突然宣布了指婚的秘旨,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秦衡转身朝她这边望过来,却见他脸色倏然一变。
凌夏正觉得奇怪,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响,是衣裳撕裂的声音,背部传来一阵剜心的痛楚。
我去,居然有刺客。凌夏心里哭唧唧。
身体支撑不住地向前倒去,却被飞身上前的秦衡一把搂住。
行刺的是个小混混,可能没想到自己悄默默动个刀,也会引起这么大动静,吓得撒腿就跑。
凌夏可不打算就这么让他逃了,一把掏出怀里的手枪,直接摁下,只听得砰一声震天响,几十米开外的小混混当场倒下,血流一地。
突如其来的这场变故,让围观群众都惊愕不已。
早就听闻女帝有一柄神枪,威力巨大,能毙人于百米之外,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秦衡也是被震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