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士兵很快闻声而来。
施星尘眉头一皱,这才一会儿时间,就这么多士兵围上来了,陛下的脚还崴到了,眼下怕是不好脱身。
梁仲言挥手,士兵便齐齐亮出了武器。
连日大雨,导致关中难民全都涌到了东都城外,城内百姓人人慌乱,生怕流民冲了进来。
恐生祸端,朝廷便派官员每日值守城楼,今夜便轮到他值班。
眼前簌簌而立的男子,面生的很,抱着个人居然也能攀上这十多丈高的城楼,委实不简单,他心中防备顿生。
正当他疑惑之际,男子怀中人忽然转过头面向他,就着城楼上的灯光,他怔怔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却惨白的毫无血色!
“陛下——”梁仲言失声叫道。
凌夏忽然想到,对啊,她都进到城里来了,还怕个锤子啊!
不及凌夏回应,梁仲言已经快步走到跟前,下意识间想要接过凌夏,不料施星尘直接侧过身,梁仲言当场落了个空。
他脸色微愠,直直看向施星尘。
施星尘却并不瞅他一眼,依旧冷若冰山,抱着凌夏一动不动。
眼见场面颇为尴尬,凌夏忙开口道:“梁少卿,这是朕的贴身侍卫!”
梁仲言闻言,脸色稍稍缓解,但见得施星尘抱着凌夏的姿势,心中竟不自觉酸涩起来。
“陛下是病了吗?”察觉到凌夏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梁仲言不禁担忧地问道。
“朕染了风寒,且又崴了脚!城外流民众多,施侍卫逼不得已才带朕爬了这城楼!”凌夏解释道。
梁仲言眸光一紧:“陛下受累,臣这就护送陛下回宫!”
很快梁仲言便叫来了梁府的马车,欲待接过凌夏,哪知那侍卫直接绕过他,抱着凌夏便上了车。
梁仲言的拳头紧了又紧。
在车里坐好后,凌夏正准备闭了眼睡觉,哪知车帘一掀,却是梁仲言俯身进了来,直接坐到了她身旁。
好吧,这叫她还如何睡得着!
这张脸,只叫她看一眼,一颗心便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起来。
这梁仲言也真是,都叫她写了放婚书了,怎么还一直在她跟前转悠,还老让她遇着他!搞得她心神不宁,无法安睡!
真是个祸水!
她心里正嘀咕着,一道手敷上了她的额头,她抬眼望去,直接对上那张好看到该死的脸!
梁仲言眉头瞬间一拧:“陛下发烧了!”
凌夏听得他关心的话语,鼻头酸溜溜,情绪瞬间绷不住,眼泪竟直直滚了下来。
此情此景,叫梁仲言想起了御花园那次,凌夏扑在他怀里哭泣的模样,心中顿时无比酸涩,伸了手,便要去抚她脸上的泪。
还未触碰到凌夏的脸,却被一道力度重重甩开,却是那个侍卫!
一介侍卫,竟敢对他动手!
他怎么敢?
梁仲言脸色铁青!
凌夏被施星尘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吓了一跳,来不及擦眼泪,转头望向小侍卫,却见他一脸冷凝,哐当一下,瞬间拔出了随身佩剑,带着一丝杀气道:
“休要对陛下不敬!”
小侍卫肯定是误会梁仲言对她怎么了,她赶紧一把拦住。
“星尘,你误会少卿大人了!”
施星尘转而望向凌夏,眼中露出一股费解的神色,似在询问,刚刚这人碰了陛下的额头,导致陛下流泪,陛下是不是生气他大不敬之举?
小侍卫后面才来的,哪知道她和梁仲言之间的纠葛!要她说,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既然写了这放婚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再好看的一张脸,那也不属于她了!
何必再为他伤神伤身呢!
“多谢少卿护送,马上就到宫门口了,宫内自有人来接,少卿留步!”凌夏酝酿许久,终是心一狠,说出了这句话。
梁仲言心中一窒,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怔怔看着施星尘抱着凌夏下了马车,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
回到紫宸殿,凌夏终于松了口气,当看到书桌上满满当当的奏折,顿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丞相他们了!”文姬抹泪道。
“是不是关中水患之事?”凌夏拿起奏折翻了翻。
文姬点头如捣蒜:“是!丞相他们递了折子上来,没有得到回复,就进宫来问,奴婢以您身体不适为由才拦住了!恐怕待会儿又要进宫来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御前伺候的常公公。
“陛下,丞相他们在殿外求见,说今日不见陛下绝不离开!”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凌夏皱了皱眉:“那就宣他们觐见!”
很快,一群大小官员涌了进来,瞧见凌夏的那一刻,也是一惊,他们原以为女帝故意称病在身,多日不早朝,且拒绝他们觐见,定然不在宫中。
他们准备这一次好逮个正着,以此弹劾女帝。
没想到啊,女帝真的在宫里,而且真的病倒了!
当下只得齐齐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