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柳絮似的雪花终于停下,屋檐上已经堆了一层厚雪,可这都抵不住李家村热闹喜庆的氛围,沿路的树上都挂满了红绸。
“李大马,方小翠……”贺府门前迎客唱名的正是闽县县令,“院里空的席位都可以随意坐下,今日不拘什么地位。”
他穿着比往日低调很多的青色常服,笑得亲和,浮肿凸起的一双眼都快眯到了一块儿。
“是,县太爷。”村民们将手头上的邀帖交给一旁的小厮,才小心翼翼的踏进贺府。
黄昏的时段,红灯高挂,金粉描绘的囍字愈发显眼,府外传来喜婆的喜气的嗓音。
“持同心,共入府!”
迎亲的仪仗恢宏浩大,停在贺府前,打头的宁如颂骑在俊伟的高马上,一身红色婚服,头戴白玉冠,身姿英挺越然,此时的他大抵是世间得意第一人,眉眼间漾着春风,淡化了周身的凌厉。
他的身后是十六人抬的轿撵,轿帏上呈着瑞兽麒麟踏云而至,四角缀下珠绦。
“娘子。”宁如颂翻身下马,来到轿撵前,手穿过轿帏,将贺玥牵下轿撵。
红金色交织的嫁衣宛如天边云霞,贺玥盖着喜帕,就算看不清面容,也叫人直觉姣美,“相公。”
团儿手里拿着绣着喜鹊双飞的牵红小腿倒腾着跑上前,她今日穿的喜庆圆滚,“爹爹娘亲持同心!”
贺玥和宁如颂各持牵红的一端,共同踏入贺府正堂中。
这场大婚何太后没有来,她说,“哀家老了,经不起奔波,你们两人既然没有选择在云城,那就好好的办一场你们自个儿的婚事。哀家给皇后绣了一个喜帕,牡丹花开,富贵美好,这是哀家对你们的祝福。”
“持珏,母亲是真心祝愿你和贺玥美满祥福。”何太后时隔多年再次唤了他的字。
交拜仪式中,喜婆高扬手中的红色手帕,“一拜天地,感恩天地恩赐泽!”
贺玥和宁如颂跪在蒲团上一拜,喜帕缀着的南珠流苏微微晃荡,头低下时,能窥见她精雅的小半张脸,唇色宛若丹朱。
“二拜高堂,感念双亲养育之恩!”
二人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上首再拜。
“夫妻对拜,愿余生相敬相守,互许情深!”
两人面对面,同时弯下腰。
“礼成!送入洞房!”
喜气冲散了畏惧,模糊了滔天的阶级,李家村的村民高声起着哄。
“新人入洞房!”
“入洞房!”
团儿在宁如颂腿上推了一把,“爹爹带娘亲入洞房!”
婚房的门合上,贺玥坐在喜床上,她垂眼透过喜帕的缝隙瞧着宁如颂喜服上的云纹。
宁如颂把牵红细致的放在床头,然后拿起金秤将贺玥的喜帕挑开。
红烛光簇拥着她那种通透莹白的面容,宁如颂心里头仿佛一壶被烧的滚烫的水,咕噜咕噜地泛着绵绵不绝的爱意。
一场迟了六年的缺总算在今日补上了!
贺玥真真切切的嫁了他一回,结同心,入洞房,和天底下的夫妻一个样!
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金相玉质的面上是难以掩盖的喜色,他拥着贺玥,“玥玥,今日对我而言,跟一场美梦似的。”
如果真是梦,就让他溺毙在这一场景里吧,把他的魂魄拘覆在这里,年年月月,生生世世,直到消散个干净!
“持珏。”贺玥感受着心中的情绪,仰着头,吻在宁如颂的唇上,双唇相印,酥麻温情的感觉席卷着两个人。
“哪有梦如此真实的,持珏,你我皆如愿了。”
宁如颂和贺玥的情缘路起于李家村,一路上沟渠泥泞,最后又绕回李家村,方才彻彻底底的踏在平路上,平息了这一场坎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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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和玥玥的正文故事就在此完结了,感恩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宝子。
接下去是番外,很多很多的番外,先更小段和玥玥的if线,后更团儿长大后的番外。
还有想看什么番外,宝子们可以提,我老喜欢写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