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詹德佑,年仅三十六岁,与后世人印象中的严肃而又苦大仇深的黑白照片完全不同,长得十分敦厚,儒雅随和。
他心怀抱负,目光深远,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是深深影响了后世的一个伟人。
十二年后,他会被自己的侄子出卖,伪军通过温时新得到了詹德佑的藏身地址,在他即将离开南京之时,将他抓住了。
后来詹德佑扛住了各种严刑逼供,至死也没能透露一丝一毫伪军想要的信息。
之后,他被温时新亲手枪决。
明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詹德佑,他身上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紫气,是有大气运之人,可惜偏偏有命格失衡,容易招致祸患和血光之灾,必多外伤或短寿。
此时的詹德佑正眉头紧锁,在院里翻着一摞厚厚的各地报刊,从中分析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些报纸都来之不易,但詹德佑却毫不吝啬分享给了自己侄子。
对于温时新,詹德佑是给予了深切厚望的。
他们这些老的,迟早是要死的,想要复兴国家,还需要靠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
所以因为理想和工作而单身了一辈子的詹德佑,是真心实意把温时新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见到温时新和明曦进门,詹德佑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报刊,朝着两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们回来了。”
站在温时新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瘦弱,黝黑的头发,齐刘海,一双眼睛格外幽深明亮。
詹德佑满意地点点头,温和地看着明曦说:“坐吧,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詹德佑一边对明曦说,一边转头吩咐温时新进去倒水。
温时新在自己所崇拜的叔叔面前,非常乖巧听话,暗暗给明曦使了个眼神,安抚让她不要害怕,之后就进屋去倒水了。
明曦打量了一眼干净整洁的詹家小院,在詹德佑对面的石凳子上坐下了。
詹德佑看着落落大方,在他面前都丝毫不显紧张的明曦,难得地沉吟了一会,才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就是写《最后一个太监》的星火先生?”
他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惊异,但是神情却无比认真。
明曦微笑着,沉稳地点点头:“是我写的。”
詹德佑微微张嘴,脸上还是带出了些许惊讶。他听温时新说起的时候,一开始就是不信。这种文章,怎么可能是个小姑娘写出来的。
但温时新言辞凿凿,并说他把人带过来,让他见一见,他就会相信了。
而当明曦坐在他面前时,他就相信了,他侄子没有说谎。
他这辈子走南闯北,颇有经历和见识,见过贵人,也见过平民,阅人无数。眼前的小姑娘看着稚嫩青涩,实则却比一般的大人还要稳重。
她的眼睛很干净,眼神里没有那些詹德佑讨厌的情绪。
詹德佑眼神温和地看着明曦,像看着自家小辈,随即欣慰无比地笑了,摇摇头感慨道:“真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我起初看时,还以为是个和我一样年纪的先生。”
“时新跟我说过你的家境,你小小年纪就能对事物和社会有如此见解和文字功底,实在是难得,了不起!”詹德佑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明曦。
明曦面露羞涩,有点不好意思:“您过奖了。”o(▽)q
她也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沾了点便宜而已。
这个时代的文豪大师遍地走,她能有所成绩完全是因为她是光脚的,脑袋就在这儿,掉了她就再换一个号。
所以她毫无顾忌,想写什么写什么,把未来那些对的政策道路,直接摆出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明白人会觉得她太聪明了,不明白的人会觉得她就是个小丑。
詹德佑沉默了一会,想了想,接着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看着明曦,眼神里充满了对后辈的期望和殷切:“好孩子,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见识,比温时新那小子强多了。”
“那小子什么书都看,虽然聪明……但他就是太聪明了!”
詹德佑的目光露出一丝忧虑,聪明人如果没有没有一个至死不渝的信仰,很容易会做出趋利避害的抉择。
这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詹德佑压下心里的担忧,转头对明曦说:“只不过常言道慧极必伤,你这样展露锋芒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我建议你还是换个笔名,不要再用星火这个笔名去写文章了。”詹德佑郑重而又恳切地建议道。
民国时期虽然极大部分言论自由,但也是在框架之中的言论自由。
因为政府没有多少公信力,根本管束不了各地的地方报纸,再加上有“租界”这个特殊的地方存在,很多人犯了事,直接躲到租界去。
而政府根本不敢去租界里抓人,因为租界是外国人的地盘,是洋人在华夏的“国家”。
面对国人我重拳出击,面对洋人唯唯诺诺。
因为政府的软骨头,所以才导致了整个国家民众看见洋人都不自觉地矮人一等。
但即使有这样的“自由”,一旦有人触犯了政府的利益,依旧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