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胡静怡也会去,林婧婉确实动了动心思。
她来京中快三年,便只有这么一个知心朋友而已。
陈慧茹虽也好,但终究是小孩心性,与她玩笑打闹便罢了,却不能再往深了谈。
人总归是要需要朋友的,尤其是她这样看重感情的。
她想了想,便笑着应道:“好,若我也接到了拜帖,便与你一同去。”
陈慧茹高兴极了,一直强调说:“若两日之内帖子还没送来,我便亲自给你送一趟。”
两人说好,陈慧茹也不做多留,跟林婧婉告辞便出了府。
索性林府人口简单,府里没有当家正室主母,上头也没有老祖宗,不需要额外过去请安。
林婧婉送她到后院大门,便被她三清四催的遣了回来。
双方都不是拘泥的性子,林婧婉便主随客便,当真没有坚持送到正门口。
曲芝扶着林婧婉,边走边笑着道:“陈四小姐当真是性子活泼得很,虽说是个千金小姐,可也十分体贴呢!”
林婧婉随口应道:“她还算可以,与她家其他姐们有些不同,还是能相处的。”
曲芝笑着替林婧婉挡住垂头下来的柳枝,说:“上次陈四小姐过来,奴婢给她送了碗松茸桃胶羹,她随手便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瓜子给奴婢。
奴婢推说不要,她便说奴婢哥哥还在生病,有了这些钱便能去请个好一点的大夫,也好早日康复,奴婢这才收了,陈四小姐如此细心善良,奴婢这心里当真是很感动呢!”
林婧婉站在青石板上,有些疑惑的望着身旁的曲芝。
陈慧茹上次赏了她身边丫鬟一把金瓜子这事她知道,但她没有听过陈慧茹发赏银的理由。
“她竟如此细心,连你兄长生病的事情都知道?”
这事虽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连自己这个做主人的都未必有功夫留意的事情,却被陈慧茹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留了心,这未免着实有些奇怪了些。
曲芝以为林婧婉是介怀金瓜子的事,连忙跪地请罪,并表示会主动将所有赏钱全部上交。
林婧婉将她扶起来,说:“她既然赏了你,那便是你的,你若同她能说得上话也是好的,只是今后若她有什么事情,你也最好能及时报于我知晓,也好让我替你还掉这份人情。”
曲芝千恩万谢磕头应是,两人继续走回穗香院。
过了半日,刘姨娘来穗香院登门,果然是来送靖远侯府拜帖的。
她坐下后艳羡着道:“靖远侯府的春日宴我也有听说过,场面盛大无比,听说是连宫里的宴会都能比得上的,只可惜我一个妾室,是没有福气去参加这等盛宴,若是大小姐有空,还望能去替老爷多多结交一些权贵亲眷才是。”
林婧婉原本还有些同情她,但听到这后半段话,脸上的笑容便浅了两分,客套着道:“姨娘说得很是,我自会留意着的。”
刘姨娘好似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话有些越俎代庖,自惭一笑道:“大小姐也别怪我啰嗦,如今我和花姨娘虽说是管着府里的中馈,可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底下人多有议论,我们心里都是明白的。
其实按我俩的想法,老爷如今正当盛年,也是时候续娶上一位好出身的新夫人,等将来夫人进了门,我们两人也可卸下肩头这副担子,好好的侍弄侍弄花草,逗逗猫狗的,日子岂不是更加惬意?”
林婧婉听出了刘姨娘这话的意思,相比花姨娘,她确实更加有主见,也有自己的心思。
这言下之意,只怕是自己想被扶正,但也自觉不太可能,便趁机来探一探林婧婉的口风。
没有精神信仰做支撑,这人总归是会贪心的。
当初被冯氏压着的时候,只想摆脱桎梏,如今能当家做主了,却又想要奢望更多。
“姨娘的心思我懂,只是我母亲去世还不到周年,于国法于家礼上,父亲都不能在此时娶续弦。
姨娘的这份心意我会转达给父亲,只是这事也不是我们两人能说定的,还得看父亲的意思。”
刘姨娘恍然一拍额头,起身朝林婧婉浅浅的行了一礼,笑着道:“大小姐说的是,是我僭越了,我向您赔个罪,往后必定不会再提。”
两人面上笑了笑,没说两句,刘姨娘便主动告了辞。
林婧婉只觉得腰背都疼,想起春兰一手极好的推拿功夫,只可惜她还病着,便起身过去侧厢房探望。
这穗香院自从扩建之后,林婧婉身边三个大丫鬟都各自分了一间卧房,其余几个小丫鬟小厮都是两人三人的合住一间,非常有私人空间。
春兰前阵子受了些罪,林婧婉是有意识的让她多休息,这几日都没叫她过来伺候,今儿是突然想起了,便过来看看。
还在走廊里,就听到春兰房间的交谈声,像是有男人在同她说话,她一时顿住脚步,没敢再往前去。
“我在穗香院里什么都不缺,大小姐待我也是极好的,倒是你,新搬了地方,也不知身边有没有人伺候周到,才刚能下地便过来看我,万一牵动了伤口,你叫我这心里头如何能过得去?”
这声音是春兰的,听上去是那种略带紧张的欣慰,好像还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