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芙将琵琶搁在一边,跪地伏倒:“贱妾不敢,只是初遇贵人,心中忐忑,还望王爷恕罪。”
梁韬帧笑得如沐春风,抬手朝她伸去。
茵芙想了想,便胆怯羞赧的将自己的手搁放在梁韬帧掌心。
他掌心微冷,茵芙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便笑容款款的凑了上去,内心小鹿乱撞。
梁韬帧将美人拥入怀中,闭目细闻她脖颈间的香气,但薄唇并未碰上。只是鼻尖不停呼出的热气撩动得人心痒痒。
妓坊内的女子都有个价钱,这对茵芙来说也是见惯了的事。
只是她如今还未破苞,于这种事情上,总是刻意会显得矜持一些。
虽然她此刻内心欢喜无比,却更知道太容易得到的女人,对方不会珍惜。
于是她轻轻将人推得远了些,语气温柔的呢喃道:“王爷,贱妾只是西子坊内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若王爷有需要,还请准许贱妾传唤其他姐妹过来伺候。”
梁韬帧半睁开眼睛,女子娇滴软糯的声音欲拒还迎,他久在其间浸润,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你伺候陈纪文时,也是如此大方的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的?”
茵芙迷醉的双眸陡然睁开,可怖的望向这张近看也是完美无缺的脸,突然有些明白面前这人花重金传自己前来的目的。
陈纪文的死讯茵芙是从西子坊其他客人口中得知的,当时便吓得魂魄去掉了三分,但心中更忧虑的是自己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今日向妈妈与她说有客人请她出台,“所付赏银甚巨”,她心中虽然不愿,却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乖乖的乘坐篷车出了门,原本就抱着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遇到的不是什么耋耄老人。
就算对方是为陈纪文来的,但她实在不忍就此放过这个机会,极力回转道:“王爷,妾身与陈大人是旧相识,但大人所做皆与妾身无关,妾身凄苦,如今失了倚仗,若能蒙王爷不弃,愿意再度效劳。”
梁韬帧笑而不语,眼神好像能把女人一切想法看透似得。
“陈纪文之前频繁点你花名,想必是与你过从甚密,你不如与本王详细说说,你们私下时,都交谈哪些?”
迫人的气势下,茵芙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急忙解释道:“陈公子他与贱妾只是弹琴叙话,并未有过逾越之举,贱妾…贱妾还是完璧之身,还请王爷垂怜。”
梁韬帧有些不信,伸手轻轻拨弄她额前鬓发,挑眉笑着道:“你如此美貌,陈纪文何能坐怀不乱?难不成是因为他身有隐疾而不能举?”
茵芙脸颊微红,摇头道:“贱妾不知,贱妾只知大人他,对家中未婚妻情有独钟,约莫是不肯在大婚之前碰处别的女子”
梁韬桢挑眉,似有不信。
茵芙为表效忠之心便又再三强调,梁韬桢便沉了脸。
外头有人轻咳一声,梁韬桢起身,在茵芙的粘缠目光中绕到室外。
鹿鸣躬身过来行礼:“王爷,派去西子坊的人回来了,茵芙房间所有物品都已翻找,书信皆已祥查过,并无所获。”
梁韬桢心里说不清是喜是忧。
当今皇上宠信贵妃重用宦官,导致政局乌烟瘴气。作为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当初易储的大热人选,他觉得他有义务挺身而出,整肃朝纲。
宁王府内门客众多,但陈纪文是他十分重视的一个。
陈纪文突然被皇兄处死,他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警告他的动机,但事以密成,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梁韬桢抬脚就往外走,鹿鸣看了眼里间,追着问道:“王爷,茵芙如何处置?”
想到茵芙急于寻找靠山的模样,梁韬桢道:“今日之事难保她不对外泄露出去,还是找个机会杀了吧。”
鹿鸣面无表情,应声道是。
梁韬桢又转头过来强调:“做得隐蔽些,别让任何人察觉出来。”
又想到今日遇到林婧婉也是诸多不顺,更觉堵心。
对未婚妻情有独钟?
他唇角勾笑,能让李重意为她鞍前马后的女人,自是很不简单的。
“让人看着林婧婉。”
李重意别苑。
林婧婉从侧门下车时,杨嬷嬷已经带着松莘等在路边,一见她,便齐齐笑盈盈的迎了过来。
“小姐,陈四小姐这里一切都好,她听说您被老爷禁了足,还好一阵担心,今日都还念叨过,可巧您就过来了。”
杨嬷嬷也格外高兴,冲林婧婉见了一礼后,笑眯眯的道:“陈四小姐高热已经退了两天,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结痂,只是小姐身子弱,奴婢担心她牵动伤口,这才没有答应她下床,她原先还闹着要来门口接您呢!”
这话一说,几人都笑了,林婧婉还没见到陈慧茹,心便已放下大半。
见到陈慧茹,果然气色不错,脸上有血色,连嘴唇都红润了。
她倚靠在床头,紧拉着林婧婉的手,撒娇着笑道:“多谢姐姐给我找了这样一个好去处,若是还在家中,我只怕就不能挺过来了。”
林婧婉虽然心疼,却也不避讳的点头说道:“你的那对爹娘委实也太糊涂了些,你这般善良,待在那府里迟早也要被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