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子如此有眼力见,李重意看了心里也是高兴。
他故意继续沉着脸不吭声,便是要逼着林婧婉为这些人对他开口求情。
林婧婉听了之后确实也犹豫了一瞬,但无意间瞥见李重意有些躲闪的眼神,就很快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他这是故意的。
她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和,只对那番子道:“公公言重了,你家督公心地最是善良,一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当真拿问你们的。”
他故意拉她下水,那她就把他高高架起,看他怎么下来。
番子一脸疑惑的望向李重意,实在没法将林婧婉口中的心地善良,与自家督公的气质联系起来。
正在这时,陆元和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钻出来,照例还是一身碧袍飘飘,在这深夜里也是十分显眼。
林婧婉远远望见,便着急奔上前喊道:“阿兄!你刚才都上哪里去了?怎么左右都找不见你人?”
陆元和显然没有料到这边站着这么多人,一脸的错愕。
“都在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出来散步了?”
林婧婉倒吸一口气,赶紧把刚才发生的情况简单对他说了一遍。
陆元和一听,慌忙低头查看林婧婉,还把她翻过来去看四肢后背。
“你有没有受伤啊?都是阿兄不好,又让你涉险了。可是那对父女看着都是好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都怪阿兄大意,要是我先喝了那姜汤就好了。”
林婧婉伸手挡了档他过于随意的动作,冲他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
“我没事,阿兄你看谁都是好人,就算喝了汤也未必能尝出什么不对劲。”
陆元和涩然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若论医术,自然是小师妹你更深得师父的真传。话说你是不是当真无碍?他们没伤到你吧?咱们要不赶紧回去好好检查一下?”
李重意早对陆元和过份关心林婧婉很有意见了。
见他这么殷勤,便踱步过来问:“你刚才究竟去哪儿了,为何不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陆元和笑意迅速消失,沉脸冲他喝道:“我上哪儿去还用得着要跟你汇报吗?你这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林婧婉两眼一黑,这两人怕是又要见面掐。
果然,李重意看似冷酷,实则非常有杀伤力的回道:“事关百官行述,而你行踪飘忽,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本督很难不怀疑你有问题。”
众番子一听,来活了!忙朝陆元和拢来,做出半包围状。
陆元和诧异的反手指自己鼻尖,“你是说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李重意一脸骄矜:“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林婧婉急欲解释道:“督公,我阿兄他……”
陆元和把林婧婉拉到身后,自己走到李重意面前与他平目对峙。
“李重意,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他们有过来往?”
“那就要问问你了。”李重意不慌不忙回视他:“如果本督记得没错,你的耳力应该远远高于常人。
方才我们在客栈打斗,一路直到这里,你除非不在附近,否则怎可能听不到动静?
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这会那两人落下山崖了你才来,若是没有足够合理的理由,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元和见他巧舌如簧,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瞪着眼,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林婧婉头疼,半劝半求道:“阿兄,督公也是出于公事考虑,你就告诉他刚才你都去哪儿了吧。”
陆元和有些气结,但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自己形迹可疑,当着这些东厂番子的面,势必要给出一个合理解释才行。
踌蹴两下之后,他便对林婧婉道:“阿兄方才去林间接炼树气去了。”
林婧婉大惊,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大晚上的去练树气?在这儿?”
陆元和一脸的兴奋和自豪:“方才投宿之前我就与你说过,这附近有一株超过千年的银杏树,夜半与之对练,必定能深受裨益,可算是给我循着气息找到了。”
林婧婉当然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她本来就没有丝毫怀疑过陆元和会与那两人有什么关联,所以才敢让他当众解释自证,好还他清白。
但听到陆元和这样的回答之后,她顿时生了气。
“阿兄!师父之前就百般叮嘱过,让你不要在陌生的地方与树对练,你怎么就不听呢?万一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那株可是千年古树,可遇不可求!”
“那你也至少应该叫上我去给你护法!你难道忘记了上次的事了?”
陆元和当然记得。
上次他也是这样巧遇神树,一时贪心升起,便不顾四周环境修炼入定,结果还惹上了一桩风流债,至今未能有结果。
本来还想挣扎的心瞬间偃旗息鼓,求饶似的身体前倾:“都是我的错,小师妹你别生气了。”
李重意不太听得明白两人的对话,但他知道天下之大,而自己认知有限,他听不懂也很正常。
“与树对练?是什么功夫吗?”
陆元和马上神气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