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相庭发话,下人不敢不从。
紫菀今日在佛堂外央求了好一会儿也无人敢通融,连银子都不敢收,她只能趁着无人看守的空档悄悄过来了。
采荷接过她手中的食盒,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虞清欢在她身后说道:“无妨,明日中午之前再不放人你就大喊说我饿晕了,若是她们送来一些难吃的饭菜,你就说我要绝食而死,或许没多久就能出去。”
虞相庭确实生气想要惩罚她,但是下面的人总不能真的将人给伤到了。
紫菀垫着脚尖从窗户里望进来,看见虞清欢便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不必担心。”虞清欢回答她道。
“对了,小姐让吕掌柜去打听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紫菀说道,“去年确实有一个叫冯正远的商户从冀州而来,在西城开了商铺,做的是瓷器生意。”
虞清欢微微一顿,随后问道:“可有打听到他家中情况?”
紫菀点头:“吕掌柜问过,那冯正远家中有三儿一女,大儿子跟着他一起到了京城做生意,二儿子看顾家中产业,小儿子还刚娶妻不久也留在冀州。至于他家中女儿嫁给了当地的县衙主簿,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虞清欢听着紫菀的话,微微蹙起眉头:“他只有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儿?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吗?”
梦里的被当做虞清澜替身带回侯府的冯芷柔,身份就是冀州商户冯正远的小女儿。
紫菀摇头:“吕掌柜带回来的话就是这样的,说是只有一个已成婚的女儿,并无什么小女儿。”
虞清欢愣住,她一直以来对于梦中的事情深信不疑,况且诸多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预知梦不假,但是怎么独独在冯芷柔这件事上出了差错?
难不成预知梦里也有错?
“再找人暗中查探一下。”虞清欢沉吟半晌,开口道,“去问问他们家的下人仆从。”
四年后出现的冯芷柔如今应该十四岁了,总不能是从冯家凭空出来一个女儿吧?
虞清欢眸子微沉,想起冯芷柔的那副楚楚可怜又矫揉造作的模样,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她收买了香兰将自己毒害……
她早前便让吕掌柜留意冯家消息,甚至恶趣味地想着若是让虞清澜现在就看到冯芷柔那张脸,会不会气得吐血。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紫菀应下了虞清欢的话,见似乎有婆子经过,便匆匆离去。
虽然虞清欢在佛堂装晕又装绝食,但狠了心的虞相庭仍是让她第四日才肯将她放出来回了院子。
尽管如此,虞母仍是咽不下这口气,让府中管家缩减了虞清欢院子的一半用度和例银。
刚洗漱过后的虞清欢半躺在床榻上,手中还拿着院子里的用度账本。
这些年来她虽然攒了不少的银钱,但不少已经用在了药铺里,一时回不了本,这回又被缩减了用度和例银,她再不想法子挣钱,只怕要坐吃山空了。
见虞清欢皱眉看账本的模样,紫菀说道:“小姐,吕掌柜说这些日子药铺的生意都不错,特别是止痛丸、消肿膏还有止血散,还有人想出高价将配方买下来,不过吕掌柜记着小姐说药方不卖,并没有理会。”
虞清欢点了点头:“药方是药铺的根本,是不能轻易卖了。”
至于销量不错的那些药都是士兵们的常备药,虞清欢想到开霍锦渊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又曾让人关照过药铺的生意,估计是兵马司的人用过之后觉得药效不错,才将药铺的生意带了起来。
虞清欢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梦中有关霍锦渊的事情,但是梦里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她在昌平侯府里的生活,她与霍锦渊并无太多交际。
只是听闻霍锦渊与长公主关系不合,与镇远大将军吴爻这个继父更是相互不待见。
后来长公主给他定下一门亲事,霍锦渊不喜,亲自上门退亲,没多久那女子便莫名被人拐走,找到时已经被人放血而死,死相极为凄惨。
京城里有人谣传是小郡王不满未婚妻出身小门小户,所以暗中下了黑手。
霍锦渊那本就不太好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后来他私下追查此事,竟然让他揪出惊天大案。
原来城郊惠灵寺的和尚居然在暗中以妙龄少女的鲜血为引制成补药,因此残害了不少女子,但是霍锦渊在抓捕这些和尚想要审问出幕后之人时,整座惠灵寺却被顽固抵抗的黑心和尚们烧得一干二净。
这起案件震惊朝野,令京城里人心惶惶,不少女子生怕自己会被掳走,连寺庙都不敢再去。
后来京城里再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虞清欢不是没想过将此事暗中告知京兆府,只是她并无证据,又不知幕后黑手,若是这般鲁莽行事只怕打草惊蛇,惹祸上身。
采荷见虞清欢思索半晌没说话,以为小姐还在为银子发愁:“小姐,既然药铺能赚钱,不如再开间药铺,赚的更多些。”
虞清欢回过神来,听到采荷的话不禁失笑:“哪有你说的这般轻巧,素问药铺如今在京城里还未站稳脚跟,盲目开分店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