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跟在虞母的身后由丫鬟引路先去拜见长公主。
走到正院的大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不少谈话嬉笑声,虞清欢低头垂眉,跟着抬步走了上前。
见有客人来拜见,房间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来人。
丫鬟上前行礼,对长公主通报道:“殿下,礼部主事虞相庭的夫人携女前来为您祝寿。”
她的话音刚落,虞母和虞清欢行了大礼:“恭祝长公主殿下福如海深,宏福齐天;愿长公主殿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岁岁安康。”
宁安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语气淡淡:“起来吧。”
大厅内左右两侧坐着不少夫人小姐,这会儿倒是窃窃私语起来,目光落在虞清欢的身上细细打量着。
左侧座位上一个身着烟紫锦衣长裙的夫人开口询问:“这不会就是长公主给溯阳郡王定下的未婚妻吧?模样倒是不错。”
有人却道:“模样不错有什么用,听说她克夫。”
“什么克夫?都是那惠灵寺的和尚乱传的,信不得真。”
“是啊,如今惠灵寺都倒了,那批命自然是假的,听说那和尚用这招害过不少人呢。”
“就算她不克夫,出身如此低微,又怎么能配得上溯阳郡王?”
“她父亲是礼部主事,官阶不低了。”
“六部的主事一抓一大把,没有家族帮衬,能有什么能耐?”
虞清欢的耳力向来不错,将这些夫人们私下聊得话听得一清二楚。
或许她们不需避讳自己,所以才敢这般当面对她评头论足。
长公主做在上首的主位,对于底下其他人的私语并未放在心上,她看向虞清欢,缓缓开口说道:“抬起头来我瞧瞧。”
虞清欢抬起头看过去,并未直视长公主的眼睛,而是看向她裙摆上那由金丝绣制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容雍华贵。
长公主慵懒地半靠在椅子上,看着虞清欢那张秀丽的脸蛋,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多余了这张脸,若是再长得朴实一些就好了。”
虞清欢:“……”
喜欢朴实的相貌您可以自己长。
她垂眸不语,并未接话,看起来温顺不已。
长公主又问:“琴棋书画你都擅长些什么?”
还未等虞清欢回答,旁边的虞母便接过话头:“回长公主殿下,小女只识得几个字,并未学过琴棋书画,更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只在闺中学些刺绣女红,侍弄花草打发时间,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虞母这话一出,有人发出了嗤笑声,看向虞清欢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屑。
没想到长公主听了虞母的话,反倒来了兴致:“原来还是个草包美人。”
眼见长公主这般态度,虞母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京城里不少人都知道长公主不喜溯阳郡王,虞家并非名门而且虞清欢当初还有克夫传闻缠身,长公主能看中虞清欢,无非就是想给溯阳郡王寻个令人不喜的郡王妃。
越是将虞清欢贬低得一文不值,长公主就越发喜欢。
虞清欢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并未反驳。
虞母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懂琴棋书画。
虞清澜的琴艺是虞母亲自教的,年幼的虞清欢以为自己再长大些也可以跟着母亲学习弹琴,可等她到了长姐学琴的年岁时去央求母亲教她,母亲却说她天资愚笨并不适合学习琴艺。
连琴都没能摸到的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愚笨到不适合学琴,可是面对母亲那不耐的神色,她不敢多问,只在半夜里默默地躲在被子里哭泣。
教虞清欢识字的嬷嬷和奶娘书法一般,不会画画,所以教出来的虞清欢同样如此。
她的一无是处简直不像官家出身的小姐,与那些名门贵女更是无法相比。
她最爱看一些杂书,书里会记载着许多不同的天地与道理,让她一个被困在小小一方后宅的闺阁女子也能知道这世间广阔。
“小女虽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长处,又不善与人交际,但她性子还算娴静温顺。承蒙长公主抬爱,给她与溯阳郡王定下了婚约,往后她定然会多多听从长公主的教诲,提高修养。”虞母继续开口说道。
长公主看着安静立在虞母身后的虞清欢,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大厅外又有丫鬟引着客人前来,长公主便挥了挥手,示意让丫鬟带着她们母女两人去后花园,给后面来贺寿的人腾位置。
虞清欢跟着行礼退了出去,转身看见进来的竟然是个熟人,是杨闵安的母亲杨夫人。
杨夫人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神微微一顿,随即又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进了大厅内,给长公主请安贺寿。
后花园有个很大的湖泊,周围种着不少垂着枝条摇曳的柳树,引水的渠道将花园分为了几个区域,每个地方都热闹的不行。
引路的丫鬟尽职尽责地跟她们解释着,不远处另一处园子里请了唱戏的戏班子,还有些演杂耍逗乐的台班。
若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还有亭子里小姐们凑在一起吟诗作画相互评鉴的,以及一起玩叶子牌或者投壶的。
除去这些,不少夫人小姐就坐在长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