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房内。
白芷柔被关押在单独的监牢里,她靠在墙壁上捂住隐隐发疼的腹部,看着不远处发臭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心烦地闭上眼睛。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日了,除了第一日送过饭菜后再没有新的饭菜送过来。
狱卒说她这里有吃食,不吃就不会送新食来,否则就是浪费。
她开始那两日确实还能坚持得住,可现在肚子空空,饥饿难忍,还带着蛊虫的反噬,让她难受不已。
白芷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失败的。
她认真地模仿着已逝的世子夫人,不曾在侯府里对任何人暴露过自己的真性情,对待任何人都温和亲近,不应该这么快被识破才对。
几天前她发觉身体里的蛊虫有反噬的苗头,心中惊愕不已,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心急之下便想着去找曲木姥姥帮忙,可她刚进院子就被大理寺的人给按住了。
好在他们在院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曲木姥姥的踪迹,估计是曲木姥姥发觉不对早已逃之夭夭。
而石轲也同样被抓住,但因为他的抵抗,被戚放直接废了他的双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被关在其他地方。
白芷柔睁开眼睛,看着那已经放了几日的饭菜,再不吃东西她还没被蛊虫反噬就要先被饿死了。
在她刚起身拿起饭菜时,监牢前却出现了两个身影。
是穆齐宣和将她抓住的大理寺少卿戚放。
“这饭都馊了,再吃就该闹肚子了。”
戚放说着一挥手,在他身后的狱卒上前将监牢的门打开,夺过她手中的饭菜,倒进了不远处的泔水桶里。
白芷柔抬眸狠狠地瞪着戚放。
戚放却是笑道:“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好心,你若是能好好交代,山珍海味都可以给你安排上。”
白芷柔的手上带着锁链,被两个狱卒压着前往审讯的屋子内。
看着墙上那一排排的刑具,她垂眸不语,任由狱卒将她绑在架子上。
还没等戚放开始问话,在一旁穆齐宣率先开口问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蛊毒?有什么办法解开?”
听到穆齐宣的话,白芷柔回答道:“是同生蛊,我要是死了你也得跟着陪葬,拉个世子垫背,我也不亏。”
穆齐宣却根本不信:“同生蛊极其难得,听说是南诏人为了与爱人长相厮守才炼制出来的蛊虫,而且一个蛊师一生只有会拥有一对同生蛊。”
自从他被下了蛊毒,便开始到处搜罗关于蛊虫和蛊毒的书籍,如今自然是对蛊毒有些了解的。
他心存侥幸,认为白芷柔给他下的只是普通的蛊毒而已。
然而太医院里的好几个太医来给他诊脉,都纷纷表示无能为力,他这才有些慌了,迫切想从白芷柔这里找到突破口。
而白芷柔听到他的话,嗤笑道:“是啊,蛊师一生只会养出一对同生蛊,我偏偏就用在你的身上。因为同生蛊不仅能让有情人同生共死,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中了子蛊的人会越来越依赖母蛊,渐渐越来越信任对方,甚至会无条件听从对方的命令。”
穆齐宣身子一僵,死死地盯着白芷柔,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心虚的神色来。
他开口道:“可是我没有,我对你只有厌恶。”
看见她的这张脸,他只觉得嫌恶不已,更别提心生爱意为她驱使。
白芷柔迎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深情款款地问道:“真的吗?”
穆齐宣很想说当然是真的,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口突然阵痛起来,莫名想要靠近些眼前的女人。
脑子里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脸上霎时变得苍白不已。
戚放却在旁边疑惑地问白芷柔:“若真是同生蛊,你怎么就当着本少卿的面就说出来了?不应该是暗中驱使穆世子偷偷放了你吗?”
若是那同生蛊真如她说得那般能控制一个人的行为,确实值得忌惮。
白芷柔眸子微闪,她现在当然驱使不了穆齐宣为自己做事,因为那只有爱上母蛊拥有者才会受控制,可偏偏穆齐宣对她没有爱意。
子蛊最多让他想让他渴望接近自己。
她说道:“反正我已经如实相告,信不信由你们。”
穆齐宣又问道:“如何解开这蛊毒?”
白芷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告诉你之后我还有活路吗?”
穆齐宣看向戚放,这件事是由大理寺审查,对于这个犯人的处置,他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只要你好好交代,再说出幕后之人,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戚放承诺道。
白芷柔的同伙石轲嘴严得很,即便是动用刑具也不曾从他口中吐露半点有用的东西,他甚至还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若是白芷柔能配合,留她一命不是什么难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着命未必能活得轻松。
白芷柔却是摇头:“这蛊毒无解,你们死心吧。”
戚放说道:“如果此蛊毒不解,你也活不了,毕竟那蛊虫已经开始对你反噬,渐渐地就会啃食你的血肉,到时只会痛不欲生,活不过一个月。”
白芷柔垂头,她身上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