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无诚与戚放相互推脱,霍锦渊继续翻动着这些供词。
这些细作隐藏得很深,因为平日里他们就像普通百姓一样生活,只有在接受任务时才会悄悄动手。
而他们也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上线,有任务时就会有一封信从门缝里扔进来。
蚁巢里的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所以要他们指认出在京城里的其他细作几乎不可能。
霍锦渊眸色渐深,看起来这个蚁巢等级严明,管理严格,想要一网打尽除非能抓到它的头领。
而且这些人在京城扎根已深,说不准已有不少人进入了朝堂之中。
但也有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这些人里的蛊师知道如何解开同生蛊的蛊毒。
只是这办法也不能尽善尽美,而是要让双方都付出不小的代价,若是熬不过去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左右都是死,穆齐宣别无选择。
审问出来龙去脉之后,刑部的动作倒是很快,不出半个月就将这起案件给审结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众人唏嘘不已,陈夫人仍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当初是两个人在医馆里闹事,可为何那船夫杀死的只有她的儿子,而让滕子远还好好的活着,她实在不甘心。
看到陈夫人眼里的恨意,滕家人连忙带着滕子远走了,生怕再刺激到失去儿子的陈夫人,让她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又怒骂滕子远做事鲁莽,要将他送去边境历练。
而虞清灏被女细作蛊惑,收受贿赂,导致还未审问和宣判的嫌犯死亡,被上缴所受的贿赂,还要判服劳役一年。
这还是虞父花了大价钱打点后的结果。
得知二儿子要去服劳役,听说很大可能还是些采石修路的辛苦活,虞母的眼睛都快哭肿了。
虞父还因这件事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他教子不严。
无从反驳的他被扣三个月的俸禄。
这事尘埃落定后已经到了六月的末尾,而虞府也来了两个客人。
正是从郢州城进京赶考的虞清霁和安泽新。
虞清霁是虞清欢的族兄,也是虞家自虞相庭后第一个考上举子的族人,整个家族自然重视得很。
而安泽新是虞母的娘家侄儿,与虞清霁正好是同窗,便约定一起提前来京城小住。
虞清欢在主院的正厅内看见了这两位族兄和表兄。
族兄虞清霁看起来很是沉稳,身上打扮得素净,听闻他家中只有老母亲供养他读书,所以向来十分用功,他的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是面对虞父的各种问答倒是毕恭毕敬。
而表兄安泽新则是长了一双桃花眼,身上衣服都是时兴的款式,待人接物倒是游刃有余。
虞母看着这两个年轻的俊后生,又想到自己的二儿子还在服劳役,眼眶莫名有些通红。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安泽新见此不由轻声问道。
虞母摇摇头,她自然不能当着旁人的面说虞清灏那些丢人的事情,只是说道:“能看见你们如此有出息,姑母心中高兴。”
安泽新笑道:“清潘表哥也是一表人才,往后定会有一番不凡的作为。”
刚从金虎军内出走的虞清潘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虞清欢并未参与这些人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的位置喝茶。
而安泽新的目光却是准确地落到了她的身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听闻清欢表妹被圣上赐婚要嫁到郡王府,真是好福气,往后姑父姑母都能跟着一起享福了。”
虞清欢语气温和里带着些许疏离:“安表兄的消息真是灵通。”
“实在是这消息不难打听,在路上有人说起过。”安泽新笑着解释道。
虞父对他们说道道:“既然你们来了就安心住下,也可结交些京城学子,与他们交流切磋,取长补短。生活上有什么缺的也尽管找虞管家安排,莫要耽误了考试。”
虞清霁:“多谢伯父。”
安泽新:“多谢姑父。”
虞清欢收回眼神,余光却看见旁边的虞清妍目光落在安泽新身上,似乎有些失了神。
“咳,六妹妹这是在看什么?”虞清欢凑过去轻声问道。
虞清妍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微微一颤,转头看向虞清欢,心有余悸地往后躲了躲,笑得有些僵硬:“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虞清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眼神看得虞清妍有些心虚,趁着大家离去也赶紧起身离开,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府中住进了两个客人对于虞清欢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她平日里在自己的院子里忙得很,跟着罗医婆学医术,背医术,练针灸以及要整理草药;跟着孟知雪练武,练匕首技巧;还要处理各个铺子里的账簿。
院子里只有一个丫鬟着实不方便,她又不想收下虞母和李氏安排过来的人,便让霍锦渊以他的名义给她挑几个伶俐的丫鬟送过来。
这样虞母就算再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原本虞清欢还以为霍锦渊给她送来的都是新买的丫鬟,没想到他送来了规规矩矩的三个人。
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嬷嬷,还有两个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