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锦渊的话,吴爻的眼神微眯起来,眸子里染上一丝危险的神色:“你敢动军中粮饷?”
霍锦渊瞥了他一眼,低头喝茶,又道:“吴将军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动军中粮饷?只是如果你不愿意还钱,我只能找户部,那户部钱财紧张,以后威勇军去户部要钱会麻烦些许而已。这不都是没钱闹得的,怪不得我。”
他可不信长公主和吴爻的身家还拿不出这十万两银子来,光是那些文武百官送去的孝敬,都已经远不止如此。
而且吴爻手下的威勇军待遇比其他军队要更好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衣吃住行都比金虎军和镇关军等军队更高一截,就是冲着如此待遇下面的人对吴爻越发忠心耿耿。
威勇军退换下来的武器才会落到一些边境军队的手里。
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无人敢置喙,毕竟谁会无故给自己找麻烦。
即便是其他军队的将领们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闹起来的连那些用旧的武器都难以拿到。
这话倒是戳在吴爻的心管子上了,他看向霍锦渊,见他神情坚决,知道这回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笔钱。
如今没有安宁压制住这个倔强固执又油盐不进的他,吴爻只觉得棘手不已。
果然这个小崽子长大后就不好对付了。
“霍敏之要回京城了。”吴爻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带着他的妻儿。”
私生子一事尽管众人抓不到把柄,但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当年为了他和长公主眼不见心不烦,让霍敏之当了这么多年的外放官员,一直不让人回京城。
如今长公主犯了大错,而吴爻也被猜忌,皇帝终于又想起了在地方当了多年太守的霍敏之,召他回京城任职。
霍锦渊听到亲生父亲的名字,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涩,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吴爻:“他回京城又怎样,他回来找麻烦也是针对你们。”
霍敏之是个要面子的读书人,当年迎娶公主春风得意,没想到很快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他自然忍不下这口气,时常给宁安长公主和吴爻寻晦气。
对于霍锦渊这个儿子……他只当没有这个儿子。
这些年来霍敏之对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即便是霍锦渊终于辛辛苦苦攒够钱托人送信问候,也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
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他们的累赘和耻辱罢了。
吴爻见他并无什么情绪,也觉得无趣,说道:“不管如何,这钱定然是没有了,这次过来只是告知你而已。至于户部,看他范立有没有那个胆子与我作对。”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转身离去。
看着他就这样离开的背影,霍锦渊紧握成拳,眼神里的戾气涌现。
虞清欢见他如此,双手握住了他的拳头,说道:“别气,他不给我们自己拿回来。”
霍锦渊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自然会拿回来,只是看不得他如此嚣张的模样罢了。”
总有一天,他会将吴爻踩在脚下。
虞清欢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霍锦渊眼神泛冷:“既然他不给,那就亲自去拿。”
这些年来他在暗中调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城边小胡同里的地下赌场。
“我说你没钱了吧?没钱了就滚,当我们赌场是做善事的呢!”
“张爷,再给我赊点账,我下一把肯定能赢回来的。”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跪在地上,哀求着面前的赌场小管事。
赌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众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所以赌场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香炉,燃烧里面的香料后空气中味道显得格外的萎靡。
张爷听到他的话,一脸无奈道:“不是我不给你赊账,是你又还不起,别跟老子说你会赢,这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会赢!你总得拿点东西抵押让老子的钱不至于打水漂。”
瘦弱的男人摇头道:“可是我什么都东西都没有了。”
张爷听到这句话笑了一下,眯起来的眼睛满是猥琐与算计:“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女儿?”瘦弱的男人摇头,“可是我……”
张爷打断了他的话:“别可是了,你既然觉得自己能赢,肯定也能将你女儿赎回去,到时候多赢点钱,还能带着你的女儿吃香喝辣的。”
已经赌瘾上头的瘦弱男人一听也不再纠结了,应了下来,在张爷掏出一张抵押契书后,没有再犹豫就直接签字画押了。
张爷拿起契书笑了起来,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厮,抬手示意他把钱拿过来。
那小厮端了个装着几两银子的托盘从二楼走了下来,刚走到拐角处却感觉到身体突然一阵晕眩,脚下一软直接摔倒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盘子里的银子也散落得到处都是。
张爷皱眉看着这一幕,嘴里吐出几句脏话,骂骂咧咧地上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老子迟早把你的皮给剥了……”
吵闹的赌场有人眼尖的看见地上散落的银子,想要上前捡去不敢动手, 毕竟他们都清楚这个赌场里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