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将军府。
霍敏之持着皇帝手令带着刑部的士兵将整个镇远将军府都仔细排查一遍。
镇远将军府是由一座大将军府和长公主府合并而成的府邸,是京城里面积最大的府邸,所以搜查起来格外费时费力,而且皇帝给的命令是搜查,而不是查抄,自然不能损坏过多的东西。
面对着奢华的将军府,随处可见的奇珍异宝,搜查的士兵有些束手束脚,进度缓慢。
但霍敏之不怕费时费力,他能在将军府一直耗着,直到寻找出蛛丝马迹来。
宁安长公主正坐在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禁皱起了眉头,将石桌上的茶具全部都扫落在地上。
站在旁边的下人们并未理会,也没有上前清扫,直直地站定在不远处,彷佛她们的目的只是监视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
宁安长公主怒极,想要骂人但因为喉咙肿痛所以根本开不了口。
昨日用了晚膳之后,她就察觉到了喉咙不对劲,让府中大夫前来诊治却无人理会,她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吴爻的安排。
她宁安从小便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气得将屋子和院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宁安长公主打算朝着院子外的方向走去,却被下人们拦住。
“把这个院子打开。”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宁安长公主顿时眼前一亮,还以为是皇帝派人过来接她出去的,毕竟她可是皇帝唯一的胞妹,血浓于水。
院子外的护卫却拒绝道:“这是宁安长公主的院子,殿下正着休息,谁也不许打扰。”
院子外,郝无诚看着挡在院子门前的几个护卫,抬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陛下的命令是搜查整座将军府,即便是宁安长公主也不能违背陛下的旨意。若你们不配合,那就是抗旨,杀无赦。”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冽,那几个护卫面面相觑,倒也不敢再抵抗,直接让出了一条道来。
郝无诚见大门紧紧掩住,看起来像是从里面被锁扣住了,他开口朝里面喊道:“开门!刑部搜查!”
见无人应答,郝无诚抬脚用力踹在门板上,大门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又继续踹了一脚。
“砰——”
大门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扬起一片尘埃。
宁安长公主推开挡住她去路的下人们,朝着郝无诚的方向走过来,开口道:“呃呃呃……”
她捂住喉咙处,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吃了昨天的饭菜今天就说不出话来了,原来是吴爻根本不想让她在外人面前开口。
她四周转了一圈,又想到院子里根本没有笔墨纸砚,没办法写出来自己想说的话,只能上前一把抓住郝无诚的袖子,试图让他带着自己出去。
她实在受够了被吴爻软禁的府中的日子,她要去跟皇兄告状!
“长公主殿下,您想说什么?”郝无诚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
长公主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郝无诚明白过来:“殿下的意思是您说不出话了?”
长公主猛然点头,又做出了个写字的动作。
郝无诚倒也没有让她失望,吩咐身后的人去寻纸笔来。
院子里的侍女连忙上前:“这位大人,我们殿下身体不适,被陛下禁足后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所以她说的话大人莫要当真,奴婢们要带殿下回去休息了。”
她说着就带着其他几个人上前想要去拉宁安长公主回去,然而宁安长公主直接挥开了她们的手,躲到了郝无诚的身后。
郝无诚道:“我看你们才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说长公主神志不清!”
这样的话无疑在说宁安长公主得了疯病,但是如果皇室宗亲若是有人得了疯病必将由太医认定,最后交由宗人府专门有人跟在身边看守治疗,可不是能随口说说的。
几个侍女是吴爻调来的监视宁安长公主的,从前只是些粗使丫鬟,自然不知晓这些事情,被郝无诚呵斥,一时有些无措。
郝无诚让人将这几个侍女当成可疑之人押下去审问。
宁安长公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到院子里乱糟糟一片,似乎被打砸过的模样,郝无诚带着长公主走出院子来到一处亭子里的石子桌凳前等着手下的人寻来纸笔。
他自己则带着人先去长公主的院子里搜寻一遍。
宁安长公主坐在石凳上,看着府中有不少刑部和都察院的士兵来回搜查,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说不了话也问不出来。
“你要的纸笔。”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人拿着装着笔墨纸砚的托盘放在了石桌上。
宁安长公主身体一顿,猛然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她旁边的人,正是她曾经的丈夫,霍敏之。
见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霍敏之的的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淡漠地说道:“长公主如此惊讶,是觉得我不可能再回到京城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此时的宁安,她的面容憔悴,衣衫凌乱,梳着最简单的发髻,身边没有为她冲锋陷阵的簇拥,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