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这土匪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扒住那坚硬的箭杆狠狠的一掰,便是把箭矢给掰断。
他把箭从两头抽出来,被堵住的气管立刻畅通。
终于喘上气来,他脸上露出了劫后重生的狂喜表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但是紧接着,鲜血便是涌入了气管,他喘着喘着忽然趴在地上大声的咳嗽起来,咳出来的全都是粉红色的血沫子。
他咳得细心裂肺,鲜血大量的涌出,很快便是趴在地上不动,只有手脚还是一抽一抽的哆嗦着,说明他还没有死绝。
但是已经没人能顾得上管他。
这些土匪身上既没有铁甲,也没有盾牌,而且站得极为的密集,甚至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射过来就能命中。
在这一轮箭雨中,至少便是倒下去外围的三四十个人。
有的当场死透,有的还没有死。
他们大声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留下了一道一道红色的血痕,让人看了心里便是一哆嗦。
而最倒霉的就该算是花麻脸大当家的了,他之前没以为这些官兵会停下来射箭。
为了看得远,突出身份,还骑在马上。
而开始射箭的时候他也忘了躲,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再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骑在马上,神气活现的,再加上身边有一座山丘一般雄壮的人站着,便是个傻子也知道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至少有三十支箭是冲着他来的。
花麻脸倒也是能想出歪招来,眼见不及躲闪,他大叫一声,身子便是往左边一歪。
他脚上马镫都来不及脱下来。
这样掉下去会摔得不轻,甚至还会被马镫给拉的腿脚受伤,但是总比给射死好。
他身子往下一栽的时候,便是感觉右脚先是一凉,一阵钻心一般的疼痛随之传来。
而他身边那身高两米以上的土匪看上去如山一般的雄壮,实际上却是废物囊包。
一见羽箭泼洒过来,立刻便是惨叫一声,把肩膀上的扁担一扔。
然后,整个人跪在地上,撅起一个大屁股,双手抱着脑袋。
尤小勾看着自己瞄准的那刀疤脸正正的被射中了眼窝,吭都没坑一声就倒在地上死了,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
他的手更稳了,呼吸更均匀,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只知道机械地把箭矢一支支的射出去。
花麻脸右脚挂在马镫子上,脚踝往上的位置还插了一支箭,鲜血涌出。
瞬间便把他裤腿弄得湿漉漉的一片暗色。
那劣马受了惊,一声嘶鸣便要撒腿逃跑,幸好花麻脸手快,一把正好抓住了身边那土匪的衣服骂道:
“你这狗才,还不赶紧把老子拉起来,想死不成?”
那土匪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赶紧伸手把花麻脸从马镫子上解了下来。
花麻脸受伤的那条腿重重的砸在地上,疼的他一声惨叫,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这土匪还闷头傻脑的问道:“大当家,你不是一身铁布衫刀枪不入吗,怎么给射中流血了?”
若是换一个人这么说,花麻脸定然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
但是他却是素来知道这土匪脑筋是有些你不大好使的。
倒不是傻,就是憨且笨,而且不会看脸色。
“问这许多屁话,这脚脖子是老子的罩门,那妖兵运道好,给他射中了!”
他疼得呲牙咧嘴的骂道:“别说废话,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
他让这土匪小心的把自己抱起来,就跟大人抱着个小孩子似的,躲到一辆粮车的后面,这才有闲暇能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时候对面的官兵已经不知道泼洒出多少箭雨,怕是已经有六七十人被射中,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土匪们乌合之众的本性此时显露无疑,口中纷纷发出惊恐的喊叫。
之前那如虹一般的气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是你推我搡,一个个往大车后面躲。
只是这大车都是按照之前队伍停下的时候位置停放的,又不是如训练有素的官兵一般摆出的车阵。
而且数目也不是极多,总有藏不过去的土匪。
官兵射击的角度又是一左一右,一南一北,极是刁钻,因此还是不断有人被射中。
已经有不少土匪心里打着盘算如何逃走。
往回走是不成的,北边是山林,南边是一条河,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路,但是总好过在这被射死。
不能这么挨下去了,再让官兵来上几轮,不用官兵杀,待会自己就得大乱!
今日怕是就得交代在这。
“壮门神,你北边,老八,你管南边!冲过去!”
“那帮官兵只仗着弩射咱们,只要是拉近了,咱们剁死他们!”
花麻脸大吼道:“杀了这些狗官兵,抢了他们的衣甲兵器战马!”
壮门神一声不吭的站出来的,手里的大铡刀上面血迹殷然。
然后他又点了几个头目的名字,让他们跟着壮门神和老八杀出去。
这些土匪终归是手上见过血,杀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