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始终处于大量出汗的状态,若不然的话一停下来就会很冷。
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百姓们很快就有了办法,他们把棉袄里面的棉花掏出来,这样棉袄就成了厚夹衣。
平时穿着御寒的效果不错,洗了之后也容易干。
不过也产生了新的问题。
现在澡堂子是另一个叫宋寿的人在管着。
宋寿也是几个大保长之一,只不过这宋寿是真正的读了几年书的人。
在流民之中,读书人本来就少,自然就成了稀缺资源,被郑以台举荐给北辰萧。
现在腾云城还没有太多的文事需要处理,有郑以台和范文君处理就足够。
所以宋寿也只能当个大保长。
他从彭贵那里要到了名额,挑选了二十个澡堂帮佣,男女各十个。
他们的活很多,挑水,砍柴劈柴,烧水,收纳洗澡牌,打扫浴池。
还有搬动杂物,甚至是进澡堂子把洗到点的那一批人撵出来,都是他们的职责。
不过待遇也不错,发放的粮食只比库丁们少一些。
这当然也就意味着二十个壮劳力的流失。
而巧的是,这二十个人都是从彭贵这一个保里面挑走的。
活还是那么多,人却少了。
所以彭贵这两天心情都不大好。
他的目光忽然在一个汉子头上停了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喝问道:“怎么没洗头?”
“小的,小的是前日洗的。”
那男子脸色苍白,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哆嗦着辩解道。
“放屁!”
彭贵怒骂了一声:“你昨日也是这么说的!”
那人却没想到彭贵记得这般清楚,心里一慌,赶紧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腌臜的东西,竟敢欺瞒我!打死你这狗东西!”
彭贵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他甩着手里鞭子狠狠地打下去。
一鞭子下去,衣服便给抽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一道红肿的鞭痕。
彭贵还不解气,狠狠抽着,把那汉子抽的在地上哭爹喊娘,连连打滚。
周围的百姓都畏惧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抽打了好一会儿,彭贵才吐了口浊气,住了手。
他踢了踢那汉子,冷哼道:“别再让老子抓着你!”
“是!是!”
那汉子挣扎着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
等到彭贵把他负责的区域全都巡视完了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中午的点,要开饭了。
之前,都是在工地的附近就近起了大灶,烧水做饭,吃着也方便。
但是现在,吃饭的地点给改到了澡堂子旁边,因为王爷要求饭前必须要洗手,这样可以就近洗手。
在澡堂子旁边起了十几口大灶,有专门的人负责烧火做饭,都是一些体力比较差的少年和老人,以女子居多。
这年头儿的女子,甭管多老多小,哪有不会做饭的?
农家饭就算是不那么可口,但是胜在量大油足盐重,吃起来最是能压饿补充体力。
人流从南城门涌出,彭贵也跟着出去。
看到他过来,甭管多挤,百姓们都是硬给他让出一条通路来,让他顺顺当当的便走了出去。
彭贵出来,是要监督这些百姓排队的。
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人有排队的概念。
百姓们到了这大灶前头之后,都是往前疯挤疯抢。
有一次甚至发生了把那专门负责盛饭的人给挤倒,而后自己抢过勺子来乘了满满一碗饭的事情。
还有一次,干脆那灶台都给挤塌了。
其实完全不必如此。
考虑到他们劳动量大,吃得多,因此每次做的饭都会过量一些,吃不了的话,就留到明天接着吃。
反正这年头儿能吃饱就不易,也没人在乎这个。
这件事很是恶劣,甚至还惊动了北辰萧。
他把彭贵几个叫去好生训斥了一番。
彭贵他们回来,自然是把火撒到了下头的人身上。
先把所有的里长叫来训斥一通,而后参与那两起事件的人最后都给扣了一天的粮食,饿了一晚上外加一早晨的肚子。
饿肚子,比很多惩罚都让人印象深刻。
彭贵从那时候起,就多了一个事。
那就是吃饭的时间,监督他们排队。
在这些时日皮鞭的教导下,他们终于是学会了。
虽然歪歪斜斜的,不过到底是知道规矩了。
在一边有不少木头盆子,里面都盛满了热水。
百姓们在里头洗干净了手之后,各甲的甲长都吆喝着,带着自己甲中的百姓来到某一口大灶之前。
这些大灶也都有编号,每个对应若干个甲,是不能错的。
你这一甲排到了别的灶上,就算是轮到你人家也不会给你打饭。
他们一开始很不习惯洗手,但是次数多了却也觉得这样再吃饭舒服,自己就有这个意向。
这些百姓基本上拿的都是粗瓷大碗,基本上盛满的话能装二斤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