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有的人四处张望着,有的人则是怔怔的看着那一个静止不动。
一个嘶声惨叫的两个教徒,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
看到了鲜血,看见了死亡。
似乎直到此刻,他们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我们干的事情,是会死人,会流血的啊!
这也让他们那狂热的几乎无法运转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这一次排上来的七个队,里头的这些教徒,都是新加入的。
他们之前有几个杀过人的?
他们的表现,比之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还要差得多。
惊慌失措之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部分都停滞不前,有的甚至已经打了退堂鼓,想要撤走了。
这会儿,就能看出来孙香主的确是缺乏经验。
如果他经验足够丰富的话,就会任命杀过人的凶悍精锐教徒充当队长。
那样的话,当出现眼前这种情况,那些充当队长的精锐教徒就能发挥作用。
他们可以拳打脚踢甚至是直接杀人,以此来激励或者是恐吓自家手下,然后逼得他们不得不向前。
要知道,此时停在原地,是最差的选择。
后退或是前进,都要比停滞不前好得多。
而孙香主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让他恼羞成怒。
而此时,墙上的两个庄丁教头却是喜出望外,他们没想到自己二人这绝望中射出去的两箭竟然收到了这么好的效果。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赶紧张弓搭箭,继续向下面射去。
他们俩都不会连珠箭,但基本功扎实,因此射速也并不慢。
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各自射出了七八支箭,给下面的拜月教徒造成了五人的伤亡。
拜月教徒们的恐惧在不断的加深,那些任命的队长也都不知所措。
孙香主大叫道:
“冲,往前冲!谁敢后退我就活剐了他,队长带头冲,不然老子把你们都给打杀了!”
这种恐吓效果不大。
因为他还没有真正开始杀人,只是口头上的吓唬,对教徒们没有形成巨大的威慑和心理冲击。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女教徒走出来,走到那些一个受伤了但还没死的教徒身边。
她提着手中利刀,一刀便是狠狠的砍在了那受伤教徒的脖子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那教徒还没死,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眼中有绝望,也有愤怒。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气管被砍断了,喉咙中赫赫作响,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女教徒就像是没看见一般,丝毫不手软,又接连砍了两刀,直到将那个受伤教徒的脖子砍断了大半截。
确定刀下之人死透了之后,她又走向下一个受伤的教徒,如法炮制,也将他给砍死。
直到此刻,她所在队的队长才反应过来,怒喝道:“你做什么?”
“他们都伤了,打不了仗,还在这惨叫,让人听了心烦也不想打仗。所以我把她们都杀了!”
那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颇为漂亮的面孔,赫然是余秀兰!
她所在队的队长是张虎,听了余秀兰的话,他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
心中暗道:“我以为我是最狠的。没想到,这娘们儿才是啊!”
孙香主站在小丘上把这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是不由得心中发寒,就连想把她收为女弟子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杀,都给老子冲杀!”
孙香主大踏步走下小丘,带着身边几个精锐教徒来到人群中大肆砍杀,一边杀人一边吼叫。
在赤裸裸的鲜血的威胁下,这些拜月教徒终于开始冲了。
此时距离战场不远处的一处小丘后面,赫然竟藏了不少人。
人数足足有二三十之多,一个个都是神情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
他们中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其中有四五人还披着厚重的铁甲。
其他人则是穿着大红色的鸳鸯战袄,一看就知道是军汉。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是有战马的,不过他并没有骑在马上。
而是牵着马匹站在队伍的最前头。
如果此时有腾云城的人在的话,多半就能认出此人,他赫然竟是冯忠。
之前,腾云城四处招募流民的政策已经下放,需要他们这些人大力实施。
而冯忠在路线上行走超过了二百里。
他们这一队抵达了西岭州最东北和淮州的边界处。
不得不说,冯忠的差事完成的真是不错,在周边收拢了许多流民回到了腾云城。
只不过,当初最早跟随他的那些流民,能够抵达腾云城的,甚至不超过三成。
其他的,要么是死在路上了,要么就是感觉前路渺茫,毫无希望,因此在途中逃亡跑到别的地方打算混口饭吃了。
对于这些要坚持要离开的人,冯忠也并没有强留他们。
实际上,在回来的途中,就连冯忠自己都对能不能安然抵达腾云城产生了疑问。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这一路上太苦了,简直到了惨不忍言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