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那个甚是装逼的白衣人。
照秦桃儿的故事来看,难道他就是沈牵机?
“不对,一个颇懂礼数,一个自大成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黑袍宿摩在江湖中仇家不少啊,还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不愧是师姐,教我谦卑守礼,万万错不了。
张大彪嘴里叼个狗尾巴草,骑在大黑马上左摇右晃:“嘿,钟黎,你说咋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找秘藏,你看看他们,连个马都没有。”
他一会指指这个赶个牛车,一会儿指指那个还带一箱子皮影。
“诺,前边还有个老头,赶个小毛驴儿……”
本来还在揶揄个不停,可渐渐超过他的时候,张大彪这才看清。
他连忙翻身下马,一脸惊异:“不是,刘老伯,你来干啥?!”
“哎哟,大彪……”
老刘头听见张大彪的声音,一回头,露出满嘴黄牙嘿嘿一笑。
“别闹了老伯,你不好好守着你的茶摊子你来这凑什么热闹,赶快回去!”
张大彪使劲拽着缰绳,想让毛驴调个头,可老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攥着,一点都不给张大彪机会。
“您老到底要闹哪出啊……”张大彪性急,拼命劝着:“你知道这前边是什么吗?!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老刘头扶住张大彪的手道:“大彪啊,不都说北边儿要出宝藏了吗?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也想跟过去看看,没准……”
“哪有什么宝藏啊!都是江湖人以讹传讹,您老莫被人骗了!”
“大彪,别忽悠我了,他们说的清楚,我听的也清楚。你也说了,如果不是秘藏,他们干嘛跑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是,您这把年纪要秘藏有何用啊?不还有我孝敬您吗?世上没有长生不老的事儿,那秘藏里也没有长生不老的仙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活了大半辈子,早就够够的。”老刘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那孙子,狗蛋儿,如今也到了立根骨的时候了。若真能找到些秘籍财物,这孩子以后的路也能走的更顺不是……”
张大彪随手一指:“你看看,你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早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你跟这些人去争抢,有胜算吗?天上没有掉大饼的事儿,我们就是小民,没有贵人相扶,就该本本分分……”
老刘头听完笑了笑,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山:“没事儿,我就去看看,就看看……”
他话虽软,但想表达的意思却无比坚定,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老刘头一辈子活在这个小镇里,从未见过花花世界究竟是何模样。
如今听这些人说,一飞冲天、逆天改命……,浑浊的心也火热起来,只想用这即将入土之身,去给自己的孙儿搏得一个未来。
也免得孙子和头顶这两辈儿一样,一辈子窝在风沙之中,从六岁就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钟黎……”
张大彪见自己劝不动,只得向钟黎投来求助的目光。
钟黎闭上眼睛摇摇头,似乎在告诉他:没用的。老头都这把年纪,就没几年活头,将死之志,如何能改?
秘藏真是害人不浅。
张大彪也知道,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老人的想法,于是只能细心叮嘱道:
“此去凶险,你一定要与我们寸步不离,你放心,我张大彪一定会护您老周全!”
老头连忙点头又点头,笑开了花。
一边口中说着“那多不好意思”,一边佝偻着身子牵着小毛驴加入钟黎一行。
灵玉低声对元柔说道:“张大彪倒与张大黎不同,一个循规守矩,一个放肆无理,一个为他人着想,一个只看重自身。孰高孰低,真是一见分明。”
“嗯嗯,这张大彪行事正气,确实是个人才。”元柔道:“不过灵珂姐姐,你怎么对张大黎有那么大偏见?他好得很,没你说的那么差劲。”
灵玉错愕,襄王明明早上还被他气得够呛,怎么还这么帮他说话。
“灵珂,你得学着喜欢他!”
“我为何要喜欢他?”
“因为我喜欢他啊,你也得喜欢他,不然以后经常看见他,岂不会恶心得很。”
“殿下,你…………”
……
赶路终究是辛苦的,走了大半天,钟黎捕捉着风中传来的声音,渐渐带着众人进入山中。
蝉鸣秋声处处哀。
进入高山密林,日头便弱了几分,好在还有条像样的小径,不至于把马滞留此处。
张大彪道:“我们不直接去环水按图找秘藏?”
尹长卿呵呵一笑:“他大概想的是,偏离了大部队难免会引人注意,到时候平白被人盯上反而会困难重重。”
钟黎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江湖人咬得紧,朝天门也不敢轻举妄动。总要做过一场,才能情势明朗。”
众人一听,当即心中一凛。
这话再分明不过,意思就是你朝天门现在有图没有用,你不敢去拿秘藏。
总得一场厮杀,杀得一方肝胆俱裂,才算再无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