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川已经去刑部一整天,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裴瑜晚饭都没心情吃,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陆清欢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好不容易让人坐下来休息会儿,眼看着刚按到凳子上的人又要站起来,她连忙按住裴瑜的肩膀,用有些干哑的嗓子继续劝解,“大小姐,若有消息,世子爷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你还是坐下来静静地等他回来吧?”
“我怎么能不着急啊,若是常硕捏造罪证,那我这辈子就毁了呀,就算能借着国公府的名义逃脱惩罚,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国公府给淹没了。”
她并非担心自己会不会入狱,而是担心会给国公府抹黑,父亲一辈子爱面子,因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丢了脸面,她如何对得起父亲,如何对得起整个国公府?
陆清欢当然明白她所担忧的事情,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话说一张嘴,嘴皮子上下一动,什么污言秽语都能说得出来,传的出去。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陆清欢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忽的,她想起在裴瑜在堂前说的那些话,奇怪的问道,“大小姐,你在堂前与大理寺卿说那姨娘还有什么把柄捏在你手里是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把柄。”裴瑜咬了咬唇,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先前我跟丫鬟出去逛街的时候曾发现她与一个男子很亲近,后来我跟子源说了这件事,子源却道那男子是她表哥,从小与她关系就很好,她表哥一家遭了难,她过去只是例行安慰并无不妥。”
“那你当时没再仔细调查一下?”清欢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但一时间说不上来。
裴瑜摇头,“子源是当着全家的面儿说的这件事,应该假不了,如果有假,陈家也一定会派人去调查,断然不会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子进陈家的大门。”
“如此说来,的确算不得什么把柄。”陆清欢拖着下巴叹了口气,“目前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世子爷身上,希望他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证据吧。”
裴瑜急的额头青筋暴起,手握着的时间太长太过用力,鲜红血液顺着她掌心纹路滴落,“活到现在我还没真正怕过谁,公婆把我的忍耐退让当成放任的资本,这次我绝不心慈手软,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他们陈家谁都别想好过了,哼。”
在家里的这些天她也想得明白,想得透彻,陆清欢说的每一个字都特别有道理。
一个丫鬟都能活的如此通透明白,难不成她连个丫头都不如了,她并不是瞧不起陆清欢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再心慈手软,任人宰割下去了。
陆清欢差点被乍然醒悟过来的裴瑜吓到,半张着嘴,下意识的给她拍了两下手,“这才是我们国公府大小姐该有的做派和魄力,大小姐,我一定帮你。”
二人直等到半夜,桌子上的茶都喝到寡淡无味了前面终于有了动静。
裴寂川回来了。
陆清欢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离弦之箭,玄幻光影‘唰’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转过头去。
裴瑜速度快的都快冲到裴寂川脸上去了。
陆清欢轻轻呼口气,给裴寂川带了杯茶过去,“世子爷,喝口茶慢慢说。”
裴寂川喝了口温茶,低沉磁性的嗓音蕴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冰冷,“长姐,那个姨娘身份不简单,她是旁人安插在陈家的探子,那个小产的孩子也不是陈子源的。”
“什么?”陆清欢,裴瑜二人惊讶的异口同声。
裴寂川抬眼,看向表情都差不多的两人,慢条斯理道:“黄姨娘因为任务失败藏身青楼,恰巧遇到了前去买醉的陈子源,为了躲避追杀故而改名换姓藏身陈家,她所谓的表哥实际是与她在同一个杀手团的刺客,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裴寂川言简意赅的将所有过程说了一遍,陆清欢、裴瑜二人听完面面相觑,沉默片刻谁都没有开口。
房间的沉闷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裴寂川称述出来的事实而有任何的变化。
良久,陆清欢才像是回过神来,说话速度很慢,“所以你已经将黄姨娘的身份与孩子的事告知了陈子源,陈家现在已经闹翻天了,是吗?”
裴寂川唇角小幅度的轻扯了下,“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裴瑜表情米有半分耸动,眉尾动了下,“没想到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还想着把她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教养,没料到其中竟还有这分缘由,子源竟为了旁人的孩子对我大打出手,还将我告上大理寺,现在他们如意了。”
“长姐,将你告上大理寺的人并非陈子源,而是你的公公婆婆,他们吵着闹着孩子没了都是你的责任,所以对你心有怨怼,将陈子源关押起来后一家人去大理寺告了状。”
一听不是陈子源将她告上大理寺的,裴瑜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看向裴寂川的眼神带着几分希冀,“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陈家父母一意孤行做的事,子源想过阻拦但失败被关押起来了?”
“是!”
沉重有力的一个字让裴瑜泪如雨下,她不断重复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