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多了一股肃杀之气,裴梓铭眼中的得意与挑衅随着裴寂川周遭气息的逐渐变冷而慢慢消失,裴寂川身上的压迫感强烈到让他头皮发麻想要拔腿就走,然而裴寂川走在他前面,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敢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上马车离开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裴寂川开口,裴梓铭生怕真的惹恼他,紧张的‘咕嘟’咽口唾沫,刚要开口,却又听裴寂川冷声说了一句。
“好一个不想连累靖国公府。”
耳边仿佛响起陆清欢在大牢里说的那句“总被舍弃,无人护她!”裴寂川就为她感到不值,落在裴梓铭身上的眼神冷若利剑,心里甚至有种想要将他一刀砍了,剁成肉馅儿喂狗的冲动。
放在身侧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裴寂川深吸口气强行忍耐住这股杀意,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裴梓铭的迈步离去。
多看一眼都是自降身份的一种侮辱。
裴梓铭见状,神情得意,言语欠揍,“哎,大哥,你怎么走了,我送你吧?”
“铿!”
长剑刺入裴梓铭脚边的地面上阻止他继续前进,颇有再敢往前一步就要让他血溅当场的意思,吓得裴梓铭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指着裴寂川的背影‘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等到裴寂川走了,裴梓铭才敢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冲着裴寂川离去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呸,要不是看在你手握十万重兵的份上我会怕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抛去了世子爷的身份你什么也不是。”
他可是进士,是吏部尚书顾道成未来的女婿,等他跟顾明珠成婚了,他就有了靠山,就算裴寂川是世子爷又如何,他照样不将人放在眼里。
“就先任你猖狂几日,等一切尘埃落定,看我怎么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我定会想办法卸掉你的兵权,看你日后还如何在我面前嚣张得起来,哼!”
裴梓铭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先问门卫裴寂川回来没有,见守卫摇头,知晓裴寂川暂时还没回靖国公府,他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松懈开来,长长的舒口气后回了清澜院。
谁知,他刚到清澜院就见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瑟瑟发抖的对裴梓铭说道:“二少爷,不,不,不好了。”
“二少爷好的很。”裴梓铭一角揣在小厮的屁股上,“怎么着,院子里出什么事了。”
“那个李峰,李峰不见了。”小厮擦擦汗说。
“什么?”裴梓铭眼睛蓦地瞪大,他一把抓住小厮的衣领,将他凶狠的拽到自己面前,发狠道,“你说什么,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小厮看着都快哭出来了,“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人还在柴房里关着,奴才刚才去给他送饭的时候才发现柴房的门被人打开,里面的人不见了。”
“找了吗?”裴梓铭黝黑的眸子散发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怒不可遏的抬起手给了那小厮一巴掌,“真是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找了没有?”
“整个院子都找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那门,那门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那人一看就是被人给救走的。”
“被人救走的?”裴梓铭眼神凶狠的吓人,“谁的胆子这么大,胆敢从我清澜院劫人,查,给我去查。”
“是是是!”小厮被那巴掌打倒在地后连滚带爬的先跑了。
“该死!”熊熊怒火自心底燃起,裴梓铭双手不受控制的发着抖,“难不成是裴寂川那个混蛋派人潜进来将李峰救走的,他去大牢只是障眼法,故意转移我的视线?”
这个李峰是救出陆清欢的关键,无论如何也不能丢,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另一边,靖国公府后巷内。
“呜呜呜,我这可怎么活呀……”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峰跪坐在地上捂着被打掉全部牙齿的嘴巴痛哭流涕着。
墨雨不停地张望着,可运输蔬菜泔水的车迟迟没有过来,听到李峰低声啜泣的声音,心烦意乱的拽住他的头发就甩了一巴掌,她急忙压低声音威吓:“行了,哭有什么用,一会儿再把人引过来,咱们都得完蛋。”
墨雨将包袱和一袋钱扔到他身上,“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只要你不嫖不赌,足够你生活个一两年,先逃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了你再回来。”
“说好的我为你杀人,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怎么才二十两?”李峰捏着只有二十两的钱袋子,极其不满,“我不管,当初说好的一百两就只能是一百两,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我还赌债,若是让赵爷等人知道了,我这条命可就葬送了。”
“我知道,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你若是再不走被人抓到,就不是落在赵爷手里那么简单了。”墨雨惊觉自己的声音过大了,连忙压低,“表哥,我保证,赵爷那边不会有人找你,你且安心的先离开,躲过眼前的灾祸再说,行吗?”
如若他们还身处在靖国公府没有安全逃出去,她哪里会让李峰活这么长时间,早就想办法处理掉他了。
现在裴寂川和裴梓铭都要为那贱胚子翻案,找证人,虽然他们两个不合但目的相同呀,让他们发现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她的下场怕是比死了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