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被陆清欢唤醒时还是懵懵懂懂,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从陆清欢那儿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她却不愿意离开陈家,打算要与陈子源共同进退。
任由陆清欢嘴皮子磨破,嗓子都说疼了也没能说动她。
陆清欢急的直跺脚,越想越后悔将她叫醒,还不如直接昏迷的人直接带走呢。
“大小姐,我知道您跟姑爷情深似海伉俪情深,可现在陈家正遭遇一场大劫难,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弱,还要带着小少爷,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去帮姑爷呀。”
裴瑜红着眼睛,语气坚定:“可我若走了,子源若是出事该如何?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吗?是陈家对不起我,不是子源,你也知道他待我如何。”
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裴瑜伤口疼的受不了,脸上惨白几分,但她还是紧紧拉住陆清欢的手;“清欢,我跟他本是恩爱夫妻,万万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现下我这幅样子是不能为他做什么,可我若一走,子源必定会觉得是我抛弃他,舍他而去,他才失去母亲,若再失去我和孩子,他承受不住的。”
“可……”
“我承受的住。”陈子源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他也是听说裴瑜不愿意离开,特地过来劝说的,“瑜儿,陈家现在危机四伏,你必须要跟他们先回国公府,等我将隐藏在陈家的魑魅魍魉清理干净了,我便去国公府再将你和孩子接回来。”
陆清欢见陈子源来了,自觉地离开房间,将这里交给了他。
这种时候,怕是只有陈子源能够劝得动裴瑜了。
裴寂川已经带人在外面等候着,见她出来,快步迎了过去:“长姐还是不愿意跟我们离开?”
“他们夫妻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眼看着一家三口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谁知道又出现这些腌臜事,大小姐不愿意离开姑爷也是情理之中,怨不得她。”
陆清欢小心的看看院子门口,胳膊碰了碰裴寂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问:“大夫人还气着呢?”
听说裴瑜不愿意跟他们回去,非要留在陈家,大夫人气的可不轻,听说将带给裴瑜补身子的昂贵药草都给摔了,还放出若裴瑜不愿意跟她回去,就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哪怕日后裴瑜被人害死了,她也不会过来看她一眼的狠话。
陆清欢知道这只是大夫人的气话,她可是比谁都心疼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她?
“我还挺羡慕你们的,大夫人表面看似不近人情瞧不上人身份低贱之人,可她内心却比谁都柔软,待你们这一双儿女更是掏心掏肺的好,有这样慈而不严的母亲,真是一种幸福。”
不记得过去便意味着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也被母亲这么呵护宠爱过,也不记得父母长得什么样子。
裴寂川心疼的刚想要伸手去揉揉她的脑袋,安慰她,陈子源便抱着扑在他怀里哭成泪人的裴瑜出来了。
陆清欢‘哎呀’一声,赶紧从侍女手中将大氅拿过来包裹在裴瑜身上,“月子里可不能受风受寒,更不能流眼泪,会留下病根的呢。”
陈子源心中也很不舍,但却没有办法,比起裴瑜失去性命,他还是选择短暂的分离,“陈家太乱了,我便只能先将裴瑜和昊宗交给你们了,还望你们帮我照顾好她。”
“自然!”裴寂川伸手欲从他手中接过裴瑜。
裴瑜下意识的搂紧了陈子源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还是我抱她去门口吧,让我多抱一会儿。”陈子源眼睛也是红的,想来在无人的角落里也偷偷哭过一场。
裴寂川没有拒绝,拉着陆清欢的手站到一边,将路让出来给他们。
陈子源吻了吻裴瑜的额头,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漆黑的眸子始终落在那缓移动的二人身上,陆清欢眼皮子微抬,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大小姐和姑爷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裴寂川展开手与她十指紧握,他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举起来,眉头一挑,眸光一闪,“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旁人。”
说完,不去管陆清欢脸上的震惊,拉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小院落。
大夫人已经气的上了马车准备离开,转头却又见陈子源抱着裴瑜出来,脸上的怒意在看到裴瑜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她着急忙慌的从马车上下来,轻声呵斥:“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光裹着个大氅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吹到风,快,快把人放到我的马车里。”
陆清欢在后面看着,忍不住的嘴角勾勾,悄悄地说:“方才还说要跟大小姐断绝母女关系呢,现在又心疼成这样,果然当父母的最是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
裴寂川轻扬唇角,“你是要坐马车,还是要跟我骑马?”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阴沉沉的,风冻人的很,裴寂川并不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吹着冷风回去。
“自然是坐马车了。”陆清欢余光瞥他一眼,想什么呢,她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这条命的。
大夫人本就不乐意她待在裴寂川身边,若是还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光明正大的跟裴寂川同乘而归,回去岂不是板子